第26章 时间的尽头

穿过第十锚点的光柱时，所有感官都陷入短暂的失灵。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失去了意义。蒯迪元感觉自己像一粒漂浮在虚空中的尘埃，直到万象镜的宝石突然爆发出灼目的光，才在混沌中撑开一片立足之地。

脚下是由无数折叠时空构成的灰色平台，远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篡改者的本体。它的表面不断吞吐着星云般的光带，每条光带里都裹着一个正在被改写的宇宙，有的呈现出末法时代的荒芜，有的凝固着仙界崩塌的瞬间，还有的...映出他们失败的未来。

“欢迎来到终点。”无数重叠的声音从球体内部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黑色表面裂开一道缝隙，六棱形的瞳孔在深处闪烁，“或者说，是新的起点。”

萧烬的软鞭率先破空，赤色火焰在虚空中炸开：“少故弄玄虚！”她的赤玉耳坠剧烈摇晃，却在触及黑色球体的刹那失去光泽，“这是什么鬼地方？灵力居然...”

“被规则压制了。”蔺无咎扶住摇摇欲坠的她，银蓝色星图在掌心勉强展开，却只能照亮方圆丈许，“这里的法则不属于任何已知维度，我们的力量...”他的话被阿蛮的惊呼打断。

孩童的玉简悬浮在空中，屏幕上的数据流扭曲成从未见过的符号：“大哥哥！它不是生物！是...是更高维度的观测装置！”虎头靴在灰色平台上打滑，“这些光带里的宇宙...全都是它的实验样本！”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蒯迪元望着那些被改写的宇宙，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加密日志——“维度之外的眼睛正在注视，他们不满足于观测，开始亲手篡改剧本”。原来所谓的篡改者，根本不是异次元生物，而是更高维度的观测者，将多元宇宙当成了可以随意修改的棋盘。

“我们观察了无数个宇宙的兴衰。”黑色球体的缝隙越来越大，里面浮现出无数双六棱形瞳孔，“发现所有文明最终都会走向自我毁灭。与其等待消亡，不如由我们亲手编写完美的结局。”光带中突然亮起一个宇宙，那里的修士们放弃了抵抗，在观测者的操控下过着看似和平的生活，眼神却空洞如木偶。

“这就是你所谓的完美？”蒯迪元举起万象镜，镜面的宝石映出同伴们愤怒的脸，“剥夺选择的权利，把所有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金色纹路顺着手臂蔓延，他感觉血脉与所有时空锚点产生共鸣，“父亲说过，不完美的自由，也比被操控的和平更有意义。”

灰袍修士的青铜灯盏突然爆发出强光，末法时代的修士们组成阵法：“我们的纪元就是被这样改写的。”他的声音带着血泪，“表面的和平下，是所有修士失去灵力的绝望。”时空猎人的战甲展开能量护盾，数据流与阵法产生共鸣：“管理局的数据库显示，已有98%的观测样本走向了同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