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陋室铭and师说(第2页)

“如今风气虽好,可‘弟子不必不如师’这话,仍是要紧。”

“老头子行医这些年,见多了弟子因怕‘逾矩’,明明有更好的想法,却不敢跟先生说。”

“也有先生因怕‘失面子’,不肯向弟子学新东西——就像小郎君教老头子用新法子晒草药,若不是老头子脸皮厚,怕是也拉不下脸问。”

“有了这话,弟子敢说,先生敢学,那些好技艺、好法子,才能传得下去,还能越传越好啊!”

李丽质又看向萧然,眼里满是期许:

“不是说如今不好,正是因为如今风气好,这篇文才更有价值。”

“它能把咱们栲栳村的好,变成更多地方的好。”

“比如长安的学堂,若能刻上‘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怕是会有更多平民子弟敢踏进去。”

“那些懂匠艺、农桑的人,若能借着‘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堂堂正正收徒,大唐的技艺何愁不兴?”

“这不是‘纠错’,是给如今的好风气,添上一把柴,让这教化的火,烧得更旺、更匀啊!”

李丽质拉着萧然去了旁边休息的房间,想把师说内容一字不差的写下来。

陋室铭很好,但是李丽质和孙思邈都觉得师说更有意义。

李丽质其实记住了很多,但是不太熟悉。

需要萧然补充一下。

李丽质写完,又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李丽质知道这篇文章出现在长安城,也能掀起轩然大波。包括之前的陋室铭同样也是。

“小郎君,可有名字?”李丽质问道。

“好像是师说”

“真好,没想到西域那边流传如此佳作。”李丽质之前闻所未闻。

准备上课的王绩,也过来了。

看到王绩来,李丽质主动写好的师说送过去,“先生,你看看这个。”

王绩不明所以,“五娘这个字真不错,看得人心情舒畅。”

开始王绩还以为是想让看看字怎么样。

李丽质的字很好,王绩觉得这个年纪已经很了不起了。

等王绩仔细看内容,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王绩捏着宣纸的指尖渐渐收紧,方才夸字时的轻松笑意早没了踪影,连眉峰都拧成了疙瘩。

他逐字逐句再读“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只觉得这墨字像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他活了大半辈子,读遍经史子集,自诩博学,竟从未把这“师道”想透,反倒被一层无形的架子困住了这么多年。

他想起上月,村里有个种粟米的老农来问他“农书里说的‘顺时播种’,具体到咱们栲栳村的土,该晚几日”。

他当时只觉得“农桑之事非士大夫所重”,随便找了句“按旧历即可”便打发了。

如今再想,那老农种了一辈子地,对节气、土壤的熟稔,不就是“道”?

自己不懂农道,却因对方是农夫就轻慢,这不正是《师说》里暗斥的“以位卑为羞”?

又想起前些天,李丽质跟他讨论文学,随口提了句“小郎君说‘诗要写得实在,让庄稼人也能懂’”,他当时心里还暗笑“稚子之见,诗乃雅事,岂容俗化”。

如今再读“术业有专攻”,脸瞬间烧了起来。

萧然虽不通古诗文,可对“接地气”的理解,对生活的通透,不也是另一种“道”?

自己仗着读了几年书,就瞧不上旁人的见解,这不就是“师不必贤于弟子”里说的固步自封?

“唉,惭愧,惭愧”王绩笑了笑。

最让他心头发沉的,是想起自己教学生时的模样。

有次小孩子问他“先生,为什么‘天圆地方’的说法,跟小郎君说的‘地是圆的’不一样”。

他当时只觉得孩子胡搅蛮缠,斥了句“休听外人胡言,读圣贤书便好”。

现在想来,自己既没见过“地圆”的证据,也没驳倒的道理,却因怕失了“先生”的体面,就堵了孩子的求知路,这哪是“传道受业解惑”?分明是误人子弟!

王绩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口气,纸上的墨字仿佛都在看着他。

他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比乡野村夫、比年少晚辈懂得多,却忘了“闻道有先后”——你在这处懂,他在那处通,哪有什么绝对的“师”与“非师”?

之前从没人点破这层窗户纸,他便一直困在自己的“学识架子”里,如今被这篇《师说》戳破,只觉得又羞愧又庆幸。

羞愧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不如一篇短文通透。

庆幸还好见了这文章,往后再不敢以“博学”自居,轻慢了真正有“道”之人。

他抬头看向李丽质,语气里没了往日的从容,多了几分恳切:“五娘,这篇《师说》……真是醒世之言啊。老夫读了一辈子书,竟不如它点得透彻。”

“往后再教学生,再与人论道,可得把‘放下架子’这四个字刻在心里才行。”

说罢,又低头摩挲着“弟子不必不如师”那句,眼底满是愧色,却也多了几分豁然。

这种方式的幡然醒悟,不觉得太难接受。

李丽质第一时间把李世民和师说誊抄一遍,让李五快马加鞭给李世民送去。

这里比较有意义的事情都是如此。

王绩也第一时间就教小孩子朗读陋室铭和师说。

哪怕现在小孩子不懂,也可以读读。

以后慢慢就懂了。

豫章公主看完,笑着说道:“这个得送去工坊,让阿兄看看。”

李丽质笑着点点头,“正有此意!”

没有说其他的,但是李泰看完大为震撼。

立刻叫停了其他工作,让所有人出现准备雕刻模板。

王慎不明所以,看完陋室铭和师说瞬间就明白了。

其他的事情可以放放,这个是真不想等了。

这种佳作得抓紧时间让更多的人知道。

李丽质和豫章工作也把陋室铭写在学堂的墙上。

突然觉得,这个简陋的学堂,好像是多了几分底蕴。

“还得是小郎君啊!”李丽质写完笑了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