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过年下

陈夫人捧着越窑青瓷盏，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雪压茅檐上，你坐在屋子里，能听见雪化的声音。￠6`1/看?书,网* ,更~新¨最¨快·那种声音非常轻，却又让你听得分外清楚……”

"守岁那夜，孩子们举着松明子满村跑，也不怕他们走丢。男人们则举着火把，舞起了龙，火光映着雪地，恍如白昼..."她手比划，“如同一条红龙在夜里游走，十分有气势。便是在京城，上元佳节的灯会，也比不上村里……”

女眷们听得，生出对去乡下过年的好奇来，尤其是陆芳华姑娘。

贾妍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家在乡下也有个庄子，宅子与村邻也相隔不远。大家要是乐意去乡下住，倒是十分便利。庄子上的宅子比这里大许多，只是没有雕梁画栋，大家去了，别嫌简陋才好。”

“谁会嫌弃。你可是公侯府的出身，我们可不同，便是做姑娘时，也是见过乡下民宅的。”

陆夫人打趣，大家都笑了。

大家商议好，交给贾妍这位主人去说。

林如海一听妻子的话，乐了，他们今日出门，带着林昭与陈既白坐船游姑苏，说到陆诚的长子去西北游历，大家各自分享自己早年游学的经历。陈望舒却比二人都潇洒，这些年去过的地方可谓遍及大江南北，恰巧讲了潭州逢大雪的经历，说：“这事简单，两位兄长必定会乐意的。^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时下文人都有一颗“采菊东篱下”的心，贾妍笑道：“我是不担心。不过这马上过年了，我瞧着，还是过完年，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再去庄子上，省得他们白忙一场。”

除夕头一天，用过早饭，林如海等人则在外书房写春联。

松烟墨香混着檀香徐徐漫开。林如海挽袖研墨，澄泥砚里渐渐蓄起一汪乌玉。一边笑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两位兄长可都得动笔，送我两份墨宝才好。”

黄花梨大案上，铺开的洒金红纸，林如海亲自研墨，陈望舒说：“照年纪长幼，该陆兄先来。”

陆诚倒也爽快：“我先就我先。”他略一思索，便有了一联，提笔挥毫，一蹴而就。

燕衔福字穿朱户，兔捣年糕映雪窗。

陈望舒抚掌大笑："好个'兔捣年糕'！明岁可不正是兔年？只是这横批？"

陆诚挥笔而蹴：春满乾坤。

林如海笑道：“今日恰逢立春，可不就是春满乾坤。”又对陈望舒说，“陈兄，这书房的春联，可就交给陈兄你了。”

陆诚将笔递给陈望舒，陈望舒接过笔，狼毫己落纸生花，狂草潇洒，却是：砚池墨涌千层浪，书案梅开万卷春。

林如海凝视"砚池墨涌千层浪"之句，不免想起当年与陈望舒同游江南，对方意气风发的模样，世事难料，好在对方挺过来了，如今又有昔年的潇洒，再定晴一瞧，横批：文如泉涌。′w·a_n\z~h?e*n.g-s¨h`u?.′n/e¨t.

陆诚道：“望舒的草书自成一派，回头我也要请你为我题一幅墨宝，挂在书房。”

……

女眷们聚在暖阁里剪窗花、装红包，早先贾妍命人在扬州打的金银锞子两筐，除了过年要放的赏钱，这金银锞子则更多是图个吉利。

贾妍不会剪窗花，便和陆芳华一起装红包，银锞子是小小玉兔子抱萝卜，是贾妍画的Q版，金锞子是常见的花开富贵。陆芳华瞧银锞子可爱，十分喜欢。

贾妍笑着说：“喜欢回头你多拿几个起来，不过是小玩意儿，你留着玩。”

一个银锞子也不过一两重，确实不算什么，陆芳华欢欢喜喜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