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166章 墨锭山·老松烟(第2页)

他捏着墨杵站起身,往老松烟墨的墨槽旁轻靠:墨杵刚碰着裂纹,就“嗡”地泛出乌金光,沉劲顺着墨槽裂纹往墨里钻;原本干裂的墨槽竟慢慢润了,沾在槽边的墨痂簌簌掉了下来;“墨”字灵的影被这股气裹着,终于从裂纹里探了探,缠在身上的墨雾被融散了大半。

吴仙握着念归幡往墨锭轻靠,幡尖的七色星纹突然掺进乌金——无数点金、青、灰、绛红、墨黑、赭石、米白、乌金八色的光落在老松烟墨上,和纸灰粉的米白、墨杵的乌金光缠在一处,顺着墨锭绕了三圈,竟在墨外织了层八色交织的网。

网刚成形,墨锭的乌金影突然“嗡——”地颤了颤——像被熟悉的浓醇唤着,一点一点从裂纹里飘出来,墨雾被八色光融尽,影身泛着稠而不黏的光,往墨锭的“墨”字刻痕飞去。

“咚——”

墨杵研墨的轻响突然响起,浓醇的气浪顺着墨锭山往四周荡,墨石台的墨痂跟着化,谷里的墨羽虫跟着落,连念归幡的星纹都跟着稠了几分;墨锭的“墨”字补了竖画,乌金光顺着墨锭往墨槽淌,裹着老松烟的浓醇气,把山里的滞气都染成了乌金;埋在墨楠木屑里的旧墨杵也“咚”地滚,顺着墨石台滑到吴仙脚边,杵身的薄痂已褪尽,老硬木泛着亮。

吴仙刚捡起墨杵,念归幡的星纹突然往山外亮——风里的墨气淡了,却多了股清润的气,像砚滴落水,比墨音柔,比纸音清。

墨虫们把墨杵递给他,又往他掌心塞了把墨痂粉:“这是老松烟墨的墨痂磨的粉,能护墨的浓醇气!前面是砚滴崖,那的老瓷砚滴干了最久,燥寒裹着滞气混着瓷锈,比墨锭山的墨痂还黏——你拿着它,砚滴灵会认的!”

吴仙把墨杵和墨痂粉妥帖收进袖袋,握紧念归幡往山外走。走到墨楠木旁回头望,墨虫们正围着老松烟墨轻碰墨槽喊“再研墨”,“墨”字的乌金光顺着墨锭往远处淌,淌过墨旁的墨杵,淌过山里的墨痂粉,像条凝实的乌金带,一头拴着老松烟墨的墨,一头牵着崖外的路。

风里的砚滴气越来越清润。吴仙摸了摸袖袋里的二十五个布包,旧墨杵是沉的,却透着老墨的活——他知道,前面定有老瓷砚滴的字在等,等墨的浓醇融散,等粉的清润破锈,等把僵冷的气脉,一点点焐活回来。

念归幡的星纹往砚滴崖方向亮得更急了。吴仙踏着山口的墨楠木往前走,袖袋里的墨痂粉轻碰着纸灰粉,“沙沙”的响里掺了点浓醇,像在跟他说:“接着走呀……前面的字还等着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