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生灭海·枯荣相生
共在环的光尚未褪尽有无境的暖,生灭海的浪已卷着枯荣交织的潮声——海东的生域浮着连绵的"繁花海",每朵花都凝着生族的"生气",触之能绽千重蕊;海西的灭域沉着暗涌的"枯骨渊",每块骨都渗着灭族的"死气",握之能化万片尘。
海如被天地生灭二力淘过的玉盏,南北横贯着"生灭线":生族的"繁花城"筑在灵根脉上,城墙由千年活木雕琢,砖缝嵌着随生气流转的"生花钉",春至时,钉阵抽芽会漫出"簌簌"花声;灭族的"枯骨堡"凿在死石层间,堡墙由万年枯骨熔铸,墙隙缠着随死气凝止的"灭骨丝",秋临时,丝阵碎裂会传出"喳喳"骨响。两族的界标是株半枯半荣的"生灭树"——树冠生着生族的花叶,树根深着灭族的根须,树干缠着半段"枯荣链",生侧被生气润作翡翠,灭侧被死气蚀成墨晶,树缝里竟缠着株"枯荣藤",藤叶一面绽着新绿,一面枯着焦黄,硬生生把裂树缠成整体。
吴仙立在生灭树前时,正逢两族的"易物潮"。
生灭线两侧,生族的花篮挨着灭族的骨筐:生女将淬过生气的"护枯花"抛给渊畔的灭姬,说"种在枯骨堡角,防崩解";灭男将浸过死气的"敛繁花"扔给花海前的生郎,说"埋在繁花城根,防过盛"。但没人敢踏过树顶的"枯荣界"——前日有个生童摘了片飘到东侧的"灭骨丝",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花纹枯作焦痕,差点失了族印;灭族的幼崽偷溜到东侧采"生花钉",被生族的护城鹿追得慌了神,撞翻了繁花城的储花窖,便传起"生族恋生,灭族逐灭"的话。
"这里的'离',是'执'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枯荣相荡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生桥'。"
吴仙望去,海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木骨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海桥",如今东侧的桥身被死气蚀得只剩木骨,露着的缝隙里还嵌着灭族的灭骨丝;西侧的桥段被生气润得只剩骨筋,裂纹里卡着生族的生花钉。桥边,生族的老花匠正对着株"灭培花"皱眉——花是灭族用死气培的,原该耐枯败,可他栽了十九日,花总在生灭线处枯萎,像被无形的枯刃割过;对面的骨堆旁,灭族的老骨匠正对着块"生炼骨"叹气——骨是生族用生气炼的,原该抗荣腐,可他锻了十九月,骨只裂出碎痕,像失了韧性的焦木。
"这是'执'的障。"吴仙走到断生桥前,见灭培花的花茎间凝着层硬壳——是花匠的"惧":怕越界触怒灭族,培花时总往回收力;生炼骨的骨纹里裹着圈焦痕——是骨匠的"怨":记着生族曾用生气撑裂了枯骨堡的储骨窖,锻骨时总不敢多添死气。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灭培花与生炼骨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花匠的祖父,曾捧着灭族培的灭培花,栽出"护灭圃",护住了被生气灼枯的灭族幼崽;一段是骨匠的祖母,曾握着生族炼的生炼骨,锻出"固生栏",护住了被死气蚀烂的生族药田,灭族用死气帮生族化解了生气过盛的旧疾——原来他们的"隔",早被祖辈的"援"融在一处。
"生怕的不是死气,是你心里的'慌';灭防的不是生气,是你念里的'恨'。"吴仙对花匠说,又对骨匠轻语,"你栽的不是花,是想让族人安宁的愿;他锻的不是骨,是想让海里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