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064章 寒暑原·炎寒相济

共在环的光漫过昼夜海的雾霭时,寒暑原的风正卡在冷热交锋的当口——南侧的炎火域翻涌着灼人的热浪,每粒沙都裹着炎族的“烬火”,踩上去能烙出焦痕;北侧的寒冰原凝结着刺骨的寒气,每块冰都渗着寒族的“凝霜”,触之会结出冰花。

原如被天地寒暑之力碾过的青铜镜,东西横亘着“寒暑线”:炎族的“炽火城”筑在赤色砂岩上,城墙由万年火山岩熔铸,砖缝嵌着永不熄灭的“地火芯”,风过时,芯火窜动会带起“噼啪”爆响;寒族的“凛冰城”凿在玄色冰脉里,城墙由亿年冰川玉垒砌,石缝凝着永不消融的“天冰魄”,雪落时,魄冰震颤会泄出“簌簌”轻响。两族的界标是块半红半蓝的“寒暑石”——阳面刻着炎族的火纹,阴面镂着寒族的冰纹,石底压着半片火玉,一半被炎族的地火烤成赤红,一半被寒族的天冰冻成靛蓝,竟在石缝里生出株“寒暑草”,根扎在火山岩,叶展在冰川玉,硬生生把裂石缠成了整体。

吴仙立在寒暑石前时,正逢两族的“易物节”。

寒暑线两侧,炎族的火筐挨着寒族的冰篓:炎女把淬过地火的“熔火石”抛给冰畔的寒姬,说“垫在冰窖底,防坍塌”;寒男将浸过天冰的“凝冰粉”扔给火前的炎郎,说“混在火炭里,控火势”。但没人敢踏过石顶的“冷热界”——前月有个炎童捡了块滚到南侧的“冰魄碎”,握在掌心,竟引得周身火纹褪成灰白,差点被族火反噬;寒族的幼崽偷跑到南侧采“地火芽”,被炎族的护城蝎追得慌了神,撞翻了炽火城的储火盆,便传起“炎族逐热,寒族恋冷”的话。

“这里的‘斥’,是‘疑’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冷热对流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寒桥’。”

吴仙望去,原中央有座断成两截的石桥,原是两族合造的“通原桥”,如今南侧的桥身被寒气蚀得只剩冰筋,露着的缝隙里还缠着寒族的冰丝;北侧的桥段被热浪灼得只剩火骨,裂纹里卡着炎族的火烬。桥边,炎族的老火匠正对着块“冰熔铁”皱眉——铁是寒族用天冰炼的,原该耐高热,可他锻了九日,铁总在寒暑线处崩裂,像被无形的冰锥凿过;对面的冰堆旁,寒族的老冰匠正对着块“火凝玉”叹气——玉是炎族用地火凝的,原该抗严寒,可他冻了九月,玉只结出冰纹,像失了温润的干石。

“这是‘疑’的障。”吴仙走到断寒桥前,见冰熔铁的铁纹间凝着层白霜——是火匠的“怯”:怕越线触怒寒族,锻铁时总往回收力;火凝玉的玉纹里裹着圈焦痕——是冰匠的“怨”:记着炎族曾用地火熔穿了凛冰城的储冰窖,凝玉时总不敢多添天冰。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冰熔铁与火凝玉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火匠的祖母,曾捧着寒族炼的冰熔铁,铸出“隔热盾”,护住了被地火灼伤的寒族幼崽;一段是冰匠的祖父,曾握着炎族凝的火凝玉,雕出“防寒盏”,护住了被天冰冻伤的炎族药童,寒族用天冰帮炎族缓解了地火炽烈的旧疾——原来他们的“疑”,早被祖辈的“援”熔在一处。

“炎怕的不是寒气,是你心里的‘偏’;寒防的不是热浪,是你念里的‘执’。”吴仙对火匠说,又对冰匠轻语,“你锻的不是铁,是想让族人安稳的愿;他凝的不是玉,是想让原上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