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昼夜海·明暗共生
共在环的光破开生死原的霭气时,昼夜海的潮汐正卡在晨昏交界的刹那——东侧的昼族海域浮着鎏金般的“昼浪”,浪尖托着燃不尽的“曦火”,每道浪纹都烙着日轮印记;西侧的夜族水域沉着墨玉似的“夜汐”,汐底沉着冻不裂的“玄冰”,每道汐痕都刻着月轮纹路。
海如被天地晨昏之力劈开的琉璃盏,南北纵贯着“昼夜线”:昼族的“启明城”建在浮空的日轮礁上,城墙由熔铸的日晶砌成,窗棂嵌着会随日光流转的“昼明石”,正午时,石面折射的光刃能在浪尖织出金网;夜族的“沉月堡”藏在水下的月轮渊里,堡墙由凝冻的月玉垒就,檐角悬着会随月光盈亏的“夜暗珠”,子夜时,珠内溢出的暗影能在汐底缠成墨纱。两族的界标是块半金半墨的“昼夜碑”——阳面浮雕着昼族的日纹,阴面透雕着夜族的月纹,碑座浸在潮汐交界处,一半被昼浪镀成赤金,一半被夜汐染成玄黑,碑缝里竟生着株“昼夜藤”,藤叶朝昼面的半片永远炽亮,向夜面的半片永远凝暗,却在碑顶开出朵晨昏交辉的花。
吴仙立在昼夜碑前时,恰逢两族的“争潮时”。
昼夜线两侧,昼族的金舟挨着夜族的墨筏:昼勇将淬过曦火的“熔铁水”泼向汐边的夜卫,吼“补好堡墙的冰裂,防昼浪冲”;夜士把浸过玄冰的“凝玉浆”泼向礁前的昼兵,喊“涂在城砖的接缝,阻夜汐蚀”。但没人敢越过碑顶的“晨昏界”——上月有个昼童捡了块飘到东侧的“夜汐晶”,握在手里,竟引得周身日纹褪成灰白,差点被族火灼伤;夜族的幼崽偷游到西侧捞“昼明石”,被昼族的护礁鲸追得慌了神,撞翻了启明城的储火坛,便传起“昼族逐光,夜族恋暗”的话。
“这里的‘抗’,是‘惧’的影。”疑丝的声音混在潮汐起落的声响里,“但你看那座‘断昼桥’。”
吴仙望去,海中央有座半截的拱桥架在日轮礁与月轮渊之间,原是两族合造的“通海桥”,如今朝昼面的桥身被夜汐冻得只剩晶骨,露着的裂痕里还嵌着夜族的玄冰碴;向夜面的桥段被昼浪熔得只剩玉筋,缝隙里卡着昼族的曦火烬。桥边,昼族的老晶匠正对着块“夜锻晶”皱眉——晶是夜族用夜汐炼的,原该耐高热,可他熔了七日,晶总在昼夜线处崩裂,像被无形的冰刃割过;对面的月轮渊旁,夜族的老玉匠正对着块“昼凝玉”叹气——玉是昼族用昼浪凝的,原该抗严寒,可他冻了七月,玉只结出冰纹,像失了光泽的蒙尘镜。
“这是‘拒’的障。”吴仙走到断昼桥前,见夜锻晶的晶纹间凝着层白霜——是晶匠的“慌”:怕越界触怒夜族,熔晶时总往回收力;昼凝玉的玉纹里裹着圈焦痕——是玉匠的“恨”:记着昼族曾用曦火熔穿过夜族的储玉窟,凝玉时总不敢多添夜汐。
他指尖的共在环贴着夜锻晶与昼凝玉转了圈,环光里浮出两段影:一段是晶匠的祖父,曾捧着夜族炼的夜锻晶,铸出“避寒镜”,护住了被夜汐冻伤的夜族幼崽;一段是玉匠的祖母,曾握着昼族凝的昼凝玉,雕出“防热盏”,护住了被曦火灼伤的昼族药童,夜族用玄冰帮昼族缓解了曦火炽烈的旧伤——原来他们的“拒”,早被祖辈的“援”融在一处。
“昼怕的不是夜汐,是你心里的‘偏’;夜防的不是昼浪,是你念里的‘执’。”吴仙对晶匠说,又对玉匠轻语,“你熔的不是晶,是想让族人安宁的念;他凝的不是玉,是想让海里的家添些护的盼,本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