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昼夜海·明暗共生(第2页)
晶匠深吸口气,将夜锻晶往昼夜线外推——那白霜竟顺着晶纹的脉络化了,晶身浸入昼浪时生出金纹,稳稳连成片晶墙;玉匠捧着夜汐,往昼凝玉的纹路上浇去——那焦痕竟随着玉缝的舒展落了,玉身裹着夜汐时结出墨纹,密密织成张玉网。晶墙折射的光,刚好融了玉上的冰;玉网透出的凉,恰好熄了晶里的火。
断昼桥的“裂”合了。
月上中天时,昼夜海的“明晦台”腾起昼夜交织的雾霭。
台是两族共筑的,东侧摆着昼族的熔晶炉,西侧放着夜族的凝玉缸。昼族的晶师教夜族少年“熔晶术”,说能让月轮渊的玉墙添些光泽;夜族的玉师教昼族少女“凝玉法”,说能让日轮礁的晶壁更耐潮蚀。有个目盲的昼族乐师,正用一曲《昼明引》换夜族的“夜明膏”——膏能让他眼瞳暂见微光,曲能让夜族的幼崽安睡,各取所需。
但吴仙注意到海后的“弃宝湾”。
湾里堆着些“残片”:有昼族碎裂的废晶器,夜族嫌它带着灼气;有夜族崩裂的旧玉器,昼族怕它沾着寒气。可吴仙“觉”到这些残片里藏着“合”的机缘:晶器的炽光能让玉器添份“亮”,玉器的寒凉能让晶器增份“润”。
他让共在环在湾上转了圈,环光过处,残片们自己凑到一起:废晶器拼上旧玉器,曦火顺着玉纹渗进去,竟凝成只“昼夜盏”;碎了的玉盏嵌进晶器的裂缝,盏沿裹着晶光,长出块“测明碑”——原来“无用”,只是没找对“相济”的门。
湾边的拾珠老妪拿起昼夜盏,盏身盛昼浪能聚光,盛夜汐能凝影,还能随晨昏转换色泽,惊得直拍礁石。
弃宝湾的“废”活了。
日头西斜时,昼夜海的“融潮滩”腾起曦火与玄冰交织的云气。
滩是两族共造的,东侧架着昼族的熔晶灶,西侧支着夜族的凝玉炉。昼族的晶农教夜族少年“熔晶术”,说能让月轮渊的玉阶生出光纹;夜族的玉匠教昼族少女“凝玉法”,说能让日轮礁的晶道更耐潮。两族的族长正为“护海阵”争执——昼族说该以曦火为基,照亮海域;夜族说该以玄冰为底,稳固海床。明晦台上的日纹与月纹缠成死结,竟把两族插上去的测日针、探月尺全绞成了碎末。
“这是‘偏’的结。”吴仙走上明晦台,共在环的光漫过台面,死结般的纹路忽然顺着石缝舒展开,在东侧分划出“聚昼区”,在西侧圈出“凝夜带”,中间留出条“共海道”——原来台下藏着道贯通东西的昼夜暗流,昼靠夜敛形,夜靠昼显影,本是同脉。
他对昼族族长说:“三十年前你们的晶田遭黑雾遮,是谁用玄冰映出了曦火?”又对夜族首领道:“二十年前你们的玉城被烈日晒,是谁用曦火引开了玄冰?”
明晦台忽然震颤,日纹与月纹在台心汇成个“明”字。有个昼族少年摸出块刻着月纹的晶牌,夜族少女掏出片嵌着日纹的玉佩,牌与佩合在一起,竟发出清越的共鸣——那是两百年前两族合制的“通昼符”,早被当作废品沉在海底。
明晦台下的“戾”散了。
共在环在吴仙掌心转得轻捷,光里映出更远的影:西域的“寒暑原”上,炎族与寒族正隔着寒暑界对峙,炎族的火旗燃着烈焰,寒族的冰幡凝着寒霜——或许,下一站该去那里看看,让“共在”的暖,也渗进那些被“温”隔了太久的地方。
共在环的光,又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