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虚实相济·道显真形(第2页)
吴仙点头,界心的力量骤然流转。他没有去硬撼“散实符”与“凝虚咒”,而是将时空、动静之力化作无数细如飞絮的光,顺着虚核的“纳实纹”渗进去,顺着实核的“引虚痕”漫上去。那些被压制了数万年的纹路像是找到了归处,瞬间活了过来,“凝虚石”的凹痕里渗出沉稳的实息,“散实雾”的气团忽然向外扩了半分。
虚界的淡青烟猛地一顿。
第一缕虚之力没有再疯狂消散,而是绕着“凝虚石”旋出个半飘半凝的环,环心是实石的沉,环边是虚烟的轻,飘不脱石之根,凝不滞烟之逸,相缠处漫出片既能载空灵又能容沉实的域。
实界的赭褐石忽然一松。
第一块实石没有再顽固凝实,而是对着虚烟舒展成半硬半柔的丘,丘底是虚烟的软,丘上是实石的硬,硬不阻烟之飘,柔不溃石之坚,相接处升起团既能纳沉实又能载空灵的气。
奇妙的变化在混元珠里悄然发生。虚侧的淡青烟不再试图蚀空实石,而是顺着石纹的沟壑流淌,烟过处,石纹生出温润的光泽,却不崩解;实侧的赭褐石不再抗拒虚烟,而是循着烟飘的轨迹延展,石突处,烟团凝成剔透的烟珠,却不僵死。那道灰蒙的裂隙渐渐被半虚半实的光填满,光里既有烟的飘,又有石的沉,像是被生生掏空的道骨,正一点点重新长出血肉。
虚实翁伸手抚过重新合二为一的混元珠,先前的烟与石已化作一枚半青半褐的轮,青处流转着虚的灵,褐处沉淀着实的稳,轮转时,青里渗褐,便有了扎根的实;褐里含青,便有了舒展的虚,竟生出“虚中生实方为真虚,实中含虚方为真实”的妙理。
“原来虚是实的影,实是虚的形。”虚实翁取过轮边凝结的一颗半烟半石的珠,珠体里烟与石相互缠绕,烟不散,石不僵,“六万年来,虚界总算敢认自己需要实的承载,实界也总算敢认自己需要虚的灵动——虚中藏实才是真虚,实中含虚才是真实,本就是虚与实相拥着,才成了道最根本的形骸啊。”
吴仙望着轮中的虚实相济,界心忽然发出贯通虚实的鸣响。他终于彻悟,道的形骸从不是非虚即实的割裂:清浊相混是道的血肉,刚柔相糅是道的筋腱,显隐相衬是道的眉目,露藏相间是道的衣袂,而虚实相济,是道最根本的形骸肌理。就像此刻的虚界,虚中含实,便有了扎根之韵;实界,实中含虚,便有了灵动之姿。
虚实翁递来一枚半烟半石的玉佩,佩体一半是虚烟凝成的淡青色,一半是实石聚成的赭褐色,两种颜色在佩缘流转,时而烟裹石,时而石含烟——这是虚实奇点的馈赠。吴仙接过时,玉佩化作一道清光融入界心,他周身的紫金光晕里,除了时空的流转、动静的相济,又添了虚实的交融,仿佛既能握得住缥缈的烟,又能托得住沉凝的石。
“往阴阳奇点去吧。”虚实翁指向道之尽头,那里悬着一枚半阴半阳的道胎,“阴阳奇点里藏着道的化生之秘,阴界说‘唯有至阴至寒才是道之真基’,用阴之力冻结一切生发;阳界说‘唯有至阳至热才是道之真机’,用阳之力焚尽一切敛藏。那里的阴与阳,才是道最本源的化生之力呢。”
吴仙望向那枚阴阳奇点,道胎的阴半侧覆着化不开的寒雾,阳半侧燃着扑不灭的烈焰,像颗被生生掰成两半的太极卵。界心在胸口跃动,时空、动静、虚实之力交织成更圆融的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贴近道的化生本源。
“阴阳奇点……”他周身的紫金光晕里,融着时空的流转、动静的相济、虚实的交融,更添了几分阴阳相生的暖寒,“看来,连道最本源的化生之力,都在等着被温柔地融成一体呢。”
虚实奇点在身后缓缓转动,点里的虚与实渐渐相济。虚界的烟纹里裹着实的影:“原来虚里藏着实的魂。”实界的石痕里含着虚的魄:“原来实里含着虚的灵。”两种存在融成圆,化作既飘又凝的虚实轮,像是为吴仙铺的天途,既踩着虚界的轻,又踏着实界的沉。
而他的道,正沿着这天途,向着阴阳合一的奇点,缓缓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