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凡晨 作品

第1019章 虚实相济·道显真形

吴仙踏着动静轮铺就的道阶前行,紫金光晕里流转的时空之力、相济的动静之力交织成半明半暗的纹,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既实且虚的界线上——脚下是触之可感的凝实,足底却泛着抓之不及的虚晕。道之更深处的风带着半虚半实的息,吹得他衣袂上的流光时而凝成玉质,时而散作烟霞,界心的搏动也随之生出奇妙的韵律:既有实的沉,又有虚的轻。

远远便望见那枚悬在道之根处的虚实奇点。

那奇点形如一枚被从中剖开的混元珠,半侧是飘无定形的烟,烟色呈淡青,每一缕烟丝都在不断消散又重生,仿佛要将一切有形之物都融成虚无,烟过处,连光线都被扯成半明半灭的影,那是虚界的“极虚之力”;另一半是凝如精钢的石,石质呈赭褐,每一寸石肌都刻着亘古不变的纹,仿佛要将一切无形之物都压成顽石,石触处,连风都被凝成半实半虚的粒,那是实界的“极实之力”。

最刺目的是虚烟与实石的交界线,一道扭曲如蛇的裂隙泛着半青半褐的光,虚烟漫过裂隙便会被实石压成齑粉,实石探出裂隙则会被虚烟蚀成空壳,两种力量在交界线上日夜消磨,生出片既无虚之灵、也无实之质的灰蒙——那是两种力量相互吞噬后留下的“道之烬”。

“比动静奇点更隐。”吴仙指尖拂过一缕逸散的虚之力,那力量刚触到他的界心,便试图将他的脉络化作烟霞,逼得他体内的时空之力与动静之力齐齐运转,才勉强将其稳住。他望见虚烟深处嵌着一块顽石,石上布满细密的凹痕,那是实界八万年前埋下的“凝虚石”,此刻在极虚之力的冲刷下已近透明,却仍死死嵌在烟心,像是想给缥缈的虚添点能落脚的实;实石的内核,裹着一团流动的烟,烟色与虚界同源,那是虚界七万年前渗入的“散实雾”,此刻在石核里凝成半浓半淡的气,像是想给沉滞的实添点能舒展的虚。

“它们在逃。”吴仙轻声道,界心的搏动与虚实之力的频率渐渐相合。他望见虚界的虚核里,每一缕极虚之力都在抖——那些“必须绝对虚无”的根脉底下,藏着一丝想借实来扎根的慌;实界的实核里,每一寸极实之力都在闷——那些“必须绝对凝实”的肌理深处,裹着一缕想随虚来舒展的闷。

“它们在躲。”一个既缥缈如雾、又沉凝如石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吴仙转头,见个半边身子是聚散无常的烟、半边身子是棱角分明的石的身影——正是虚实奇点的守序者,名唤虚实翁。他开口时,烟里滚出石屑,石缝里飘出烟丝,“虚界怕一旦容下实,所有空灵都会沦为笨重的枷锁;实界怕一旦掺进虚,所有根基都会化作溃散的泡影。”

虚实翁抬手,掌心托着半缕烟半块石:“六万年前,虚界出了个‘化形老仙’,在虚核里布下‘散实符’,说‘实即是道之桎梏’,逼着虚之力必须时刻处于消散边缘,连一丝凝实都成了罪孽;同年,实界生了个‘固影古魔’,在实核里刻下‘凝虚咒’,说‘虚即是道之幻障’,逼着实之力必须永恒保持凝实之态,连一点空蒙都算逾矩。”

吴仙的界心轻轻震颤,时空、动静之力悄然铺开,如一层既能承烟又能载石的膜,缓缓覆向虚实奇点。他探入虚界的虚核,那里的每一缕虚之力都在嘶——那些“必须绝对虚无”的根须底下,藏着一道被虚之力藏了六万年的“纳实纹”,纹路里刻满了对“虚中有实”的渴望,只是被“散实符”死死碾着,连一点实感都透不出;实界的实核里,每一寸实之力都在喘——那些“必须绝对凝实”的肌理深处,裹着一道被实之力埋了七万年的“引虚痕”,痕迹里满是对“实中有虚”的向往,只是被“凝虚咒”牢牢锁着,连一点虚韵都散不了。

虚实翁忽然将半烟半石的手掌按在奇点裂隙处,裂隙里的灰蒙竟稍稍淡了淡:“你看这‘凝虚石’,虽快透明了,却在虚烟里养出了‘烟裹石’的韵;那‘散实雾’,虽被压着,却在实石里结出了‘石含烟’的理。虚与实本就不是对头,就像墨要晕染,需得宣纸来承;声要传远,需得空气来载——虚是实的魂,实是虚的体,少了谁,都是道之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