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成功离间
“好!” 武阳立刻下令,
“赵玄清、赵甲!率你部精锐,猛攻东门!那是蓝延煜本阵所在,给我死死咬住他!”
“得令!”二将咆哮着冲了出去。
“钱乙、谢戊!”
武阳继续点名。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一军,趁乱分别攻击西门和北门!敌军内乱,防御必有空虚,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打开缺口!”
“是!”
武阳最后看向苏落。
“苏落!”
“师傅!”
苏落上前一步。
“你带领所有‘天武骑’,从南面隐秘处绕过主战场,寻找机会突入城内!你的任务是直扑城中粮仓和军械库,能烧则烧,能毁则毁!彻底断绝他们的希望!”
“明白!”
苏落转身,如同猎豹般迅捷地消失在调动的人群中。
靖乱军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猛然开动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战鼓擂响,不再是疑兵之计的骚扰,而是总攻的号角!
赵玄清和赵甲如同猛虎,扑向东门。
此刻东门的守军正因为刚才的内讧而人心惶惶,指挥混乱,抵抗变得软弱无力。
靖乱军士兵悍不畏死地架起云梯,疯狂攀爬。
蓝延煜虽亲自督战,奋力砍杀登城敌军,但军心已散,他一人之力,难以挽回颓势。
与此同时,钱乙和谢戊也对西门和北门发起了狂攻。
这里的守军本就相对薄弱,主将又多在刚才的内乱中或死或伤或逃,防御体系近乎瘫痪。
靖乱军很快就在城墙上打开了数个缺口,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城内一片大乱。
而苏落,率领着最精锐的天武骑,如同一把尖刀,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薄弱处突入了城内。
他们不入街巷缠斗,直奔主题,很快找到了魏阳军的粮草囤积地和军械库。
火把被扔了进去,冲天的烈焰随之而起,浓烟滚滚,几乎遮蔽了半座天空。
“粮仓被烧了!”
“军械库没了!”
“城破了!快跑啊!”
绝望的呼喊在静安城内回荡,彻底摧毁了魏阳军残存的抵抗意志。
士兵们纷纷丢弃兵器,四散逃窜,或跪地投降。
蓝延煜还在东门死战,但看到身后升起的浓烟,听到全军崩溃的喧嚣,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挥剑砍翻一名冲到近前的靖乱军士兵,环顾四周,身边只剩寥寥数十亲兵还在浴血搏杀。
“将军!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亲兵拉着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
蓝延煜仰天发出一声不甘至极的怒吼,猛地一跺脚,在亲兵的死命保护下,杀开一条血路,向西溃逃而去。
武阳在众将的簇拥下,登上了静安城的城头。
那面“蓝”字大旗被砍倒,扔在地上,换上了靖乱军的旗帜。
城内外,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靖乱军士兵清扫战场的呼喝声。
一座坚城,最终因为内部的裂痕和外部的压力,宣告易主。
武阳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脸上并无太多喜悦。
诸葛长明站在他身边,轻声道。
“主公,我们赢了。但蓝延煜逃了,魏阳朝廷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武阳的声音平静却坚定,
“整顿兵马,安抚百姓,加固城防。下一场战斗,不会太远。”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随郡裕安城的方向。
静安城头,最后几缕不屈的黑烟如同垂死的巨蟒,扭曲着升入被战火熏成灰褐色的天空。
靖乱军玄色的大旗已然取代了魏阳的“蓝”字大纛,深深插入垛口的砖缝中,在带着浓重血腥与焦糊气味的风中猎猎狂舞,旗面舒展,仿佛在贪婪地呼吸着胜利的空气。
武阳按剑立于垛口之后,冰冷的铁甲上沾染着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污和扑簌簌的尘土。
他目光沉静如深潭,缓缓扫视着城内的景象。
零星的厮杀声正从不同的街区传来,那是最后的清剿,如同巨兽吞食后轻微的咀嚼声。
靖乱军士兵们三人一队,五人一组,谨慎地踹开破损的房门,搜索着可能藏匿的残敌,呵斥着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俘虏。
伤兵的呻吟、军官收拢队伍的号令、以及搬运阵亡同袍遗体时的沉重脚步声,交织成一曲胜利后依旧残酷的乐章。
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赵玄清大步登上城楼,沉重的铁甲叶片相互碰撞,发出有节奏的铿锵之声。
他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双眼却燃烧着振奋的光芒。
“元帅!四门及主要街道已完全控制!城内残余魏阳兵卒,负隅顽抗者皆已格杀,余者尽数投降!静安,已彻底在我掌控之中!”
“蓝延煜呢?可有踪迹?”
他问道,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胜利应有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那老匹夫溜得比山耗子还快!”
赵甲跟了上来,他半边脸都被血污和烟尘覆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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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十骑心腹死士,从西面城墙一段坍塌的暗门突出去的!苏落带着‘天武骑’的弟兄们追了一程,但那老家伙对周边地形了如指掌,又留下断后的人拼死阻挡,纠缠了一阵,还是让他钻山沟跑了!” 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无妨。穷寇勿追,山险之地,易中埋伏。”
武阳语气淡然,心中那根弦却并未有丝毫放松。
静安虽下,却是巧取,凭借疑兵反间,而非在正面战场上彻底击垮蓝延煜。
这样的对手,败而不死,遁回裕安老巢,犹如受伤的猛虎归山,只会更加危险和记仇。
庞涓坐镇裕安,手握重兵,岂会因一城之失而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反扑,必然更加凶猛。
“传令下去:肃清城内一切残敌,维持秩序,安抚受惊百姓,不可扰民。即刻征发民夫,抢修加固城防,尤其是西面破损之处。清点库府缴获,登记造册。打通与联军主力会师的通道,乃当前第一要务!”他连续下达指令,条理清晰。
“得令!”
众将轰然应诺,迅速转身下城,各自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败军之将蓝延煜,带着一身狼狈、满心屈辱和蚀骨的愤懑,终于在亲兵死士的拼死护卫下,逃回了裕安城外那规模庞大、戒备森严的魏阳主营。
裕安大营的气氛远比静安更为凝重肃杀,连绵起伏的营盘望不到边际,刁斗森严,巡弋的精骑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中军大帐内,炭火盆驱散着初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将领之间的压抑。
丞相庞涓端坐在主位帅案之后,面色沉静如水,正听取着各部将领汇报军情。
他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案面,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帐帘猛地被掀开,带进一股冷风和浓重的风尘血腥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