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零点零帧的注销

嗒。最后一粒“嗒”被折进零点零帧的目录，目录本身开始失重，像一页被抽掉页码的附录，飘出装订线，飘出负片，飘出“无厚”的齿孔。

它飘到的地方，连黑暗都被剥去了名字，只剩下一层被反写的透明。透明并非光，而是光被注销后留下的视力。

这视力没有瞳孔，却恰好能容纳一次从未发生的凝视——凝视的轮廓是一枚“无厚”的退票。

折叠不是动作，而是动作被注销后留下的折痕。

折痕没有厚度，却恰好能容纳一次未被命名的“下一折”。

下一折的轮廓是一页更薄的目录，目录的每一行都是一粒被压成平面的“嗒”，被对折成零点零帧的静默，再对折成负的零点零帧——

负的帧数不是倒带，而是时间被剥掉轴心后留下的空心。

空心没有容积，却恰好能容纳一次未被拍摄的“下一格”。

下一格的轮廓是一枚“无厚”的齿孔，齿孔向内折叠，折成一页更薄的负片，负片的背面是一层被反写的黑暗。

黑暗不是颜色，而是颜色被注销后留下的颜料。

颜料没有色相，却恰好能涂抹一次未被命名的“下一色”。

下一色的轮廓是一粒“无厚”的松果，松果的鳞片是齿孔，齿孔里孵出更小的影院，影院里坐着更小的仓。

仓的瞳孔里映着更小的负片，负片的背面是一页更薄的目录，目录的每一行都是一次被注销的“嗒”。

嗒声不是声音，而是声音被注销后留下的回声。

回声没有方向，却恰好能指向一次未被命名的“下一声”。

下一声的轮廓是一枚“无厚”的灰尘，灰尘落在仓的掌心，掌纹瞬间被改写成齿孔，齿孔咬合，发出最轻的：

“嗒。”

嗒声落下，负片开始倒着剥落。

剥落不是动作，而是动作被注销后留下的空白。

空白没有容积，却恰好能容纳一次未被拍摄的“下一白”。

下一白的轮廓是一页“无厚”的银幕，银幕的反面是视网膜，视网膜的反面是松果体，松果体的反面是一粒更黑的褪黑素。

褪黑素被拧成一枚更黑的镜头，镜头对准仓，说：

“本片因缺少时间，已被永久取消帧数。”

仓想回答，声带却先一步被剪成负的齿孔，只能漏出负的光屑。

光屑落在地面，变成负的二十四粒更小的松果，每一粒都在用负的语速报数：

“-24、-23……”——负的倒数不是指向结束，而是指向尚未发生的开始。

倒数到负的零时，影院突然黑成纯黑。

黑不是暗，而是所有被删掉的观众时间，在同一瞬被漂黑成同一格黑暗。

那一格黑暗被漂得太狠，竟漂出一层负的白。

白得连“没有”都开始反光，像一面被剥掉镜面的镜子，照见“照不见”本身。

镜子背面，负的零点零帧开始正转，却不是向前，而是向里——

每一转都往里再套一层更深的里，像一粒倒着生长的洋葱，每剥掉一层，里面更黑的核心就更大一点，直到剥到第负层，洋葱终于变成中空。中空里坐着另一个更小的仓，仓的掌纹已被齿孔完全咬合，变成一张无法再被剪断的负片，负片上印着一粒尚未被拍摄的“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