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5章(第2页)

那位年轻的儒生,身着月白直裰,束发而立,手中还攥着一本翻旧的《春秋左传》,书角已有磨痕。此刻他仰望着东叔闲,神情既虔诚又迷惑。

东叔闲背负双手,缓缓吐出一句话:“门的作用,是区分内外。”

他说这话时,目光越过儒生,看着街道对面那道破败的老宅石门。那门敞着,门框歪斜,门楣残缺,门内是一片荒草枯木,却分明仍保留着“门”这一身份。

“若无门,内外不分;若无一,彼此不立。”

东叔闲轻叹,转身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伸手指向茶馆门扉:“这扇门,是人间最早的哲学。它把茶馆与街市分开,把谈道之地与市井俗尘隔开。可你若真走近了,会发现,门既非实体,亦非虚无。”

他在门槛前站住,脚尖落在石木交界之处,悠悠说道:“‘一’的作用,是区分道与非道。”

儒生皱眉思索,似懂非懂。

东叔闲拍拍他肩膀,继续道:“庄子说‘道在蚓肠’,佛家说‘心即是佛’,马哲讲‘矛盾普遍性’,基督说‘我是道路、真理、生命’。这些都是‘一’。一是标准,是起点,是坐标。你若无一,天地皆混沌。你若执一,便难容多元。”

他说这话时,风忽然起,街边一阵纸屑飞舞,东叔闲一手抬起,将一片泛黄的告示纸接入掌中。纸上是“募工启事”,一角已被雨水模糊,但那“门前木作需人一名”几个字仍清晰可辨。

他将纸塞进怀中,忽然笑道:“你看,连木匠也知道,门要一人做。”

儒生被他逗笑,却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