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4章

“第二问，开。” 那龙影口唇未动，神念如雷，震荡众生心神。

东叔闲抬头凝望，那龙影有着青铜面甲，龙首人身，身披古老纹络的战袍，神态庄严，似曾参与天地演化。柳凝烟站于东侧，身形微俯，却心如止水。她早已明了，此非凡间试炼，而是古道遗留的“问心之界”以天道之理，考凡人之问。

“人族替龙族而起，执掌天下，正否？”龙影之声，似来自亿万年前遗留的纪元，一字落地，气震山河。

“正。”东叔闲淡然回道。

“何以正？”龙影追问，眼中有冷焰翻腾，似欲看破他的灵魂。

东叔闲不急不缓，双手负后，仰望那尊苍茫伟岸的龙影，如人望神明而不屈：

“昔者龙族为天子之种，统御四海八荒，以血脉承天命，以神通为法则，开世护界，功不可没。然而天道无常，盛极则衰，古龙衰落之际，天地灵机倒转，众生灵性渐开，人族应运而生。”

他顿了顿，目光穿过龙影，仿佛直视那无垠岁月尽头的某个真相：

“儒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佛言：‘众生皆具佛性，可成如来。’道有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三教皆不承天命不移，皆指向一理：变者，理之常也。人族崛起，非背叛，而是顺变；非篡位，而是承继。”

龙影不动，殿内风云却忽生变化，周遭石壁浮现古图，图中万龙腾空，俯视大地，而人类渺小如尘，向天祈拜。

“尔所言，有理于势，然无敬于德。”龙影冷然道，“人族之兴，多仗我等之残功余绪，未明天心，便敢妄言承继？汝真知龙族何为天命之初乎？”

东叔闲未语，柳凝烟开口：“他知，亦问。”

龙影凝视二人，周身青焰升腾，虚空中再现数位盘坐虚境的龙相，皆是古龙遗智之投影，各执一理，如诸子列坐，欲与凡人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