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陈淼：紫鹃是个好丫头(第2页)

忽而将银匙一放，转脸看向窗外竹影，月光碎在袖底兰草上，明明灭灭，恰如少女心底压不住的酸楚。

正此时，外间雪雁忽然禀道：“殿下来了。”

黛玉手中银匙“当”地坠入青瓷碗，梨汁溅起细碎水花。欣喜如流萤般掠过心尖，却瞬息被羞怒的冷霜凝住：“他来作甚？”

少女猛地抬眼，眉梢微挑如惊鸿掠水，声线清泠似竹间流泉，偏染着三分讥诮：“去回了，只说我夜读伤神，乏得很，见不得客。”

那臭男人昨日才欺她孤弱，刻倒像无事人般晃来，真当她是园子里摆着的雀儿，逗弄够了便丢开，想起来又伸手拨弄两下？

“林妹妹怎么倒学会赶客了？”陈淼已掀帘而入，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眼角含笑看向榻上的少女。

黛玉正低头用银匙拨弄碗中雪梨，闻言指尖微顿，眉梢似蹙非蹙地挑了挑，樱唇轻启时带着三分薄嗔：“原是不速之客，难道留着过年不成？”

声线清泠，偏眼角余光却瞥见少年含笑的目光，心尖莫名一跳，忙将脸埋得更低，匙尖戳着莹白果肉转圈圈。

陈淼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随意抬手对着紫鹃摆了摆，道：“本王与林妹妹说几句话，你且先退下。”

黛玉握着银匙的手骤然收紧，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耳膜发疼，脸颊瞬间腾起两团胭脂色，两弯罥烟眉下，星眸圆睁，啐道：“我的丫鬟，何时轮到你来使唤？紫鹃，莫听他的，就留在这儿。”

声线虽带着平日的尖刻，尾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夜深人静，竹影摇曳间，瞧着陈淼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想起昨日他在廊下的轻薄举动，只觉心慌意乱。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他不会又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欺负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子。

紫鹃垂首忍笑，指尖绞着腰间葱绿汗巾，眼波溜向榻上两颊飞红的黛玉：“姑娘倒忘了，我方才吩咐小厨房煨着燕窝粥，这会子该去瞧瞧火色。”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姑娘这会子拿腔作势闹别扭，若真留在这儿，反碍着两人说体己话。

“哎，你这死丫头！”黛玉盯着紫鹃施施然溜出门的月白裙角，指尖狠狠绞着帕子上的并蒂莲绣纹，耳尖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陈淼低笑着踏前半步：“本王倒觉得紫鹃是个好丫头.....”

“谁要听你评点我丫头！”黛玉猛地抬眼，杏眸水光骤起，恰似碧潭被惊落的玉珠，雪腻的面颊腾起两朵胭脂云。

见少年含笑的目光落得真切，她下意识往榻里缩了缩，水绿褙子蹭过绣花靠垫：“再胡吣，仔细我拿茶泼你！”

话音顿住时，素手却将青瓷碗往案边推了推，碗里雪梨块浸着琥珀色汤汁，竟似替主人羞赧般，在烛光下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