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陈淼：鸳鸯誓绝鸳鸯偶(第2页)

一番宣泄后，贾母才从震怒中回神，转向陈淼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让殿下见笑了，他们这些人表面孝敬，暗地里算计我，有好东西要抢，有好丫头也要夺，老身就剩这么个毛丫头，还被他们惦记上了。“

“老太君言重了。”陈淼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带着惯常的疏朗：“也是老太君会调理人，把丫鬟都调教得水葱似的，难免惹人挂心。”

说起来，贾母的确会调教丫鬟，鸳鸯暂且不说，早前袭人、紫鹃、晴雯都是从贾母身边调教出来的，一个塞一个的周全，可见贾母调理有方！

贾母听着这安抚的话，提着的心落了地，贾府这点腌臢事全被女婿看在眼里，幸亏是半家人，否则真要臊得没地儿钻。

浑浊的目光在陈淼清秀的面庞上转了转，忽然笑道：“殿下若是瞧着尚可，老身也就不要了，不如让鸳鸯跟殿下回府去，”

王夫人与元春闻言皆是一怔，却都垂眸不语。

早前府中本就有“殿下属意鸳鸯”的流言，如今贾母主动开口，且鸳鸯品性端方，若真能攀附王府，倒也是段造化。

陈淼心中微动，面上却笑得坦然：“可别，瞧鸳鸯那股子忠心劲儿，还是让她伺候老太君，也好让老太君有个贴心的人伺候。”

说起来，他对鸳鸯的刚烈确是欣赏，方才见她断发明志时，心底也闪过顺水推舟的念头。

只是鸳鸯以死相搏的决绝姿态，早已将所有转圜之路堵死，她既敢在满堂权贵前绞去青丝，便真能为了守节自刎于面前。

陈淼虽惯于流连花丛，对美色向来难以抗拒，却也分得清轻重，何苦为了这点露水情缘，坏了在元春心中的分量。

贾母听了这话，面上怒意消了大半，堆起笑纹道：“鸳鸯那丫头犯糊涂，老身可不糊涂，指不定哪天我闭眼去了，难不成真让她削发为尼？”

她原就存着这番心思，若非如此，何苦三番五次让鸳鸯往王府送物，不过是想为这心腹丫鬟铺条后路。

端王殿下虽有些放诞风流，却分得清眉眼高低，且待下人宽厚，鸳鸯跟着他，总好过自己百年后被贾赦之流磋磨。

陈淼眸光微闪，心底确有几分意动，只是鸳鸯刚以断发明志，转眼就入王府，于他而言不过是添个姬妾，于那姑娘却是折了风骨。

他素来欣赏刚烈女子，倒不愿做那等摧折玉枝的事。

元春见状，美眸流转间已明了陈淼的心意，轻启红唇道：“祖母不妨先让鸳鸯留在您身边伺候，左右也不急于一时。”

贾母颔首笑道：“正是这个理，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陈淼听了这话，索性不再多言。

这桩事于他而言本就是添了便宜，何必推辞？只是看向元春时，心中暗赞她的心思玲珑，三言两语便定了下来。

当真是熨帖得让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