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爆浆脏脏蛋挞
后来吃饭的时候周婉恵没有现身, 唐弘毅单独跟时尧聊了聊。
两天后，时尧在医院附近租好了房子。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两个人住刚刚好。
距离医院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 紧挨着地铁站, 唐渺上班也方便。
周末的时候吴笑妍和顾临来帮唐渺搬家。
顾临往车上搬箱子的时候吐槽时尧:“干嘛不直接找搬家公司，我帮你们搬家又没辛苦费。”
吴笑妍在后头撞他一下,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烦不烦人，就这么几个箱子找什么搬家公司, 又不是要把整座房子搬走。”
顾临往前踉跄一下，“吴笑妍你他妈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话吗？”
“不能, 赶紧走，挡路了。”
顾临加快了脚步, 嘀咕一声，“我他妈好歹当年也是个校霸, 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搬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唐弘毅在, 周婉恵在医院接受治疗。她是不愿意的，但是唐弘毅说如果她不配合，绑也要把人绑过去。
唐弘毅看着她出门, 拧着的眉心就没松开过。
只能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多回家里看看。
这时候倒是感觉到了老父亲嫁女儿的心酸。
还不是真的嫁出去了。
时尧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叔叔放心, 我会照顾好她的。”
唐弘毅点点头，“有时间就回家里来吃饭。”
说是这么说，但都知道周婉恵是个什么情况，如无必要，时尧跟唐渺大概都不乐意回来。
送走了唐渺, 家里仿佛一下子就显得空旷了许多。
唐渺从后视镜里看着唐弘毅一直在门口目送他们。
原本有些伤感的，顾临一个打岔就搅和了气氛。
“唐渺，你家这房子不错诶，买成多少钱啊？”
吴笑妍瞥他一眼，“死心吧，你那点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
顾临又和她掐起来。
晚上，时尧和唐渺两人请了一顿搬家饭。
临走之前，顾临坐在吴笑妍的副驾驶，笑得贼兮兮地，“咳，尧哥，幸福日子从今天开始哈。”
时尧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幸”，看了一眼唐渺，又赶紧挪开了眼神，“路上注意安全。”
顾临比个ok，“放心，吴笑妍老司
机了。”
“你怎么话那么多，谁是老司机了，你不要这样诋毁我。”
“说你驾龄长，有什么不对吗，你这个人自己思想复杂。”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开远了，时尧牵着唐渺回家里。
早先搬东西进房子里，都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看房子的构造就又和顾临他们出去吃饭了。
这下回去，唐渺才转了几圈。
厨房里除了常备的一些家电，居然有烤箱。
时尧靠在门框上，笑看她倒腾烤箱，“打开上面的柜子看看。”
唐渺这才去开上面的吊柜，里面放了她眼熟得不得了的东西，各种筋度的面粉，调味用的粉，还有打蛋器，模具之类的。
“都是你准备的吗？”唐渺垫着脚去翻里面被藏起来的东西。
时尧答:“嗯，你不是喜欢这些吗，我这几天都差不多给你添置齐了，看还缺什么，回头再添。”
唐渺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真是什么都不缺了，当下就翻出材料来，要做一个脏脏蛋挞。
时尧觉得同居的第一晚，比起做蛋挞，他有别的更有趣的活动。
当下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人，“明天我要回医院了。”
他有一段时间都要常驻医院，有事请假才能回来，总想多陪陪她。
唐渺沉浸在自己的烘焙里，“嗯，好的呀，你认真工作，争取早日站上手术台。”
她头都没抬，已经把奶油，鸡蛋，牛奶混合搅匀过筛好了。
时尧下巴放进她肩窝里，让她觉得痒，忍不住往旁边躲了一下，却被时尧捏着腰，不允许她往旁边躲。
唐渺偏头在他脸上亲一下，“别闹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啧……
时尧算是懂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这些东西就该晚点添置的。
……
第二天一早，时尧回了医院，唐渺带着自己烤好的蛋挞去上班。
“时医生，早啊。”他刚进医院，就有人从身后追上来，跟他打招呼。
时尧点点头，转去食堂吃了一顿早饭。
早上起来拉着唐渺胡闹了一场，没时间准备早饭，只能来医院将就。
跟他打招呼的女生于欣欣盯着他的背影，叹着气上楼回自己的病房。
昨天晚上值夜的护士和她交班，“
一大早叹什么气。”
“没。”
“昨天请假相亲相得怎么样？”
于欣欣摇头，“没成。”
那女生问她:“又没成啊，你要不就在咱们医院找个医生得了。”
两人说话间，时尧从食堂回来了。
正准备回家的护士捣了于欣欣一下，“时医生不就很好吗，我听主任说他很优秀，最多两年铁定能升成主治医师的。”
于欣欣回头打量一眼时尧，“你以为我不想，追不到。”
“你都没追，怎么知道追不到。”
眼看着时尧越走越近，于欣欣赶紧推了一下同事，“别说了。”
时尧从护士站走过，两人一起打了一声招呼。
时尧刚过去不久，心胸外科的吴主任也过来了。
时尧就是跟着他学习的。
上午吴主任有一台手术，时尧作为第二助手，也是要参与的。
吴主任主攻先心病，患者年纪都普遍偏小。
上午的这个患者才三岁，辗转了几个医院才找到吴主任这里来。
心胸外科的手术都比较复杂，难度高，加之患者年纪小。
吴主任连同其他参与的人员全程高度紧张，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手术结束，一行人从手术室里出来。
午饭是错过了，另外点的外卖。
时尧抽空给唐渺说了一声才去吃饭。
外卖送到护士站，于欣欣给送过来的。
办公室里，吴主任带的和时尧同时期的另一个女生正在哭。
于欣欣问了一句:“怎么了？”
吴主任接过外卖，分别给几个人分好，“没事，头回上手术台，正常反应。”
于欣欣也劝了几句，不过也正常，每年从医学院来的这些年轻医生，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然而事实上，倒不是因为这么一场手术。
都是学了这么多年临床的，大体老师见了不少。
真实情况是有一个她负责查房的病人，他们从手术室才出来得知上午的时候走了。
她进医院比时尧早半个月，一直负责的就是这个病人的查房记录，就是今早她手术前还去查房，跟他说了两句话的。
结果出来就得知病人撑不住走了。
对于没有见惯生死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吴主任是个耐性好的，
劝她:“病人已经心衰了，你知道他撑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做医生的不就是这样吗，有人治好了离开，有的就永远躺在手术台上了。”
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
在医院这种地方多待上两年，就对生死漠然了。
女生说知道，但是就是心里难过。看着好好的人，不过几个小时，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时尧顺手给她递了一盒纸，自己埋头吃饭。
吴主任笑说:“你心态还挺稳，第一次上手术台，有什么感受。”
时尧想了想，说:“累。”
“累就对了，心外科的手术，短则几个小时，遇上危重症从早上忙到天黑都是没底的事，你们啊，都要加强体质，不然手术没做完，你们先倒在手术台上了。”
时尧点头，“知道了主任。”
……
第二次上手术台是一周后，年轻医生做的较为简单的手术。
三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时尧是第二助手，参与了最后的缝皮过程。
几乎与他们同时进行的另一场手术，不太顺利，病人没能下得了手术台。
那头的患者是个七十来岁的老人，突发心脏病送来医院，听说家属为了是否做这个手术都吵了四五天。
后来是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他们才决定要做。
结果老人还是没下得来手术台。
晚上是时尧值班，他跟唐渺打了一会儿视频电话，听见外面闹起来。
“怎么回事？”
时尧站到走廊上，几个护士匆匆跑过去。
他看了一眼，尽头那一间病房，门口围了一群人，护士，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陪床的家属。
从这边能听见里头的人在吵闹，又哭又喊的。
时尧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就是白天那台手术，死了的老人的家属不服，认为是医生的问题，老人才没能下得了手术台。
今天正好，主刀医生值班，他们估计越想越气，晚上跑到医院来闹。
时尧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到医闹事件。
他往那边走，想去看看具体情况，保安已经上来了，把情绪激动的家属拉开。
主刀医生被他们拉扯的衣衫不整，脸上不知道被哪一个抓出了血路子，看着狼狈极了。
几个同
事问他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围观的病人和家属都在指责闹事的一家。
医生本人摇摇头，叹气让保安把人带出去，别打扰了其他病人休息。
他脸上的伤要消毒，去护士站让人帮着处理了一下。
时尧站在旁边，听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他家的都是不讲理的，才来的时候，因为做不做这个手术就吵吵了这么多天我就知道他们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