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莛 作品

第三夜 天使梦:巨型阿司匹林(第2页)

我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把化验单接在手里。再回头看去,座位上已经空空如也,豚鼠护士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也许她先行一步去和龙猫医生打招呼了吧?我心想。随即丢掉摁在胳膊上的棉签,拿着化验单上楼去找龙猫医生。

等到了诊室,龙猫医生正翘着小短腿在和橘猫主任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我把化验单交给他。他看了看,连想都没想,抄起笔在诊断书上写了几个字,同时嘴里念叨着:“布洛芬两盒,奎宁一盒,阿司匹林一粒……”

就一粒?我立刻想起豚鼠护士刚才对我说的话,赶忙打断他,“龙猫医生,刚才豚鼠护士没来和您打招呼吗?”

“打招呼?”龙猫医生一愣,“我根本没见她来过。”

旁边的橘猫主任插话:“豚鼠护士啊,我刚刚碰见她,浣熊院长正找她,我让她直接去院长办公室了。”

我有些心虚了,刚想再问阿司匹林的事,龙猫医生不由分说把药单撕下来递给我,“去吧,药房在楼后,去晚了就该关门了。”

我还稍有犹豫,橘猫主任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上前带笑和我说道:“没事,不用有什么顾虑,我陪您去。”随即他便走在前面给我带路,我只好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临离开时回头看了眼龙猫医生,只见他龇着牙,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橘猫主任后面,心里逐渐开始忐忑起来,豚鼠护士的那句“祈祷龙猫医生多给您开点阿司匹林”愈发让我不解。

“您有什么顾虑?是不是因为只给您开了一粒阿司匹林?”橘猫主任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

“能告诉我阿司匹林到底怎么回事吗?”我仗着胆子问道。

橘猫主任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到了药房您就知道了。”

不多时,我跟着他走出医院主楼,来到楼后的二层简易楼前,他直接推门而入,同时也把我让了进去,随即“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药房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口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幽暗诡异的光。

“布洛芬两盒,奎宁一盒。”他把药单放在门前的桌上,然后向黑暗里喊道。

很快,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递出两盒药,然后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还要一粒阿司匹林?”

橘猫主任点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我,像是在找我确认。

我一阵肝颤,脑袋一个劲地晃,腿也止不住地打颤,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怎么?不取药了?”橘猫主任不解地问我。

“不要阿司匹林了,不要阿司匹林了……”我慌张地呢喃道。

“那可不行啊,”那个闷闷的声音接过了话,“既然药单上写了,虽然只有一粒,怎么能不取呢?”

这一嗓子让我的紧张感上升到了极点,手一抖,刚接过来的两盒药掉落在地。

“白熊大夫,你就别吓唬人家了,本来咱们医院名声就不好,你再把人吓跑了……”橘猫主任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我没吓唬她,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只一粒阿司匹林而已。”

话刚说完,橘猫主任把墙上的电灯开关打开,顿时整个药房亮如白昼。我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昏过去——只见一只足有两层楼高的白熊大狗杵天杵地坐在地上,被白色长毛覆盖的身体倚靠在墙上,身边扶着一个形如巨大车轱辘的白色物体,上面刻有清晰的英文“Aspir”。

正当我被惊得口不能言时,白熊对着白色物体就是一口,一下便啃掉了一块。在嘴里嚼了几下,随即吐出来,竟然成了巴掌大的一片药。

“喏,阿司匹林一粒。”他把药递给了橘猫主任。

“谢啦。”橘猫主任向白熊招了招手。刚要转递给我,突然白熊不知为何一声大吼,震得我耳朵生疼。

“你发什么神经?”橘猫主任紧接着问道。

“有人从天窗往里看!”他抬爪向屋顶指去。

橘猫主任一惊,赶忙关掉了药房电灯,巨大的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随即他拉门追向外面,我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随后紧紧跟上他。

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钻进了医院大楼,那不是护工二哈吗?

“原来那家伙藏得够深的!”橘猫主任也看到那背影,喘着气感叹道。

“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

“还能怎么回事,那家伙肯定是古牧副院长派来窥探巨型阿司匹林的秘密的。”

“巨型阿司匹林的秘密?”

橘猫主任没有回答我,而是带着我返回了药房,抄起门口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

“浣熊院长,您猜得没错……对,就是那个护工二哈,古牧副院长的人……嗯,好,白熊这边我来安排,巨阿也一样……好,副院长那边您就多费心了。”

他这通电话让我的好奇心如同体温计里的水银一般,直接爆棚,也不管是不是人家的禁忌,开口便问道:“你们医院有那么大个的阿司匹林,到底有什么秘密还瞒着副院长啊?”

橘猫主任回身瞪了我一眼,我怕他以为我也是古牧副院长派来的卧底,赶忙摇头,“您可别误会,我纯粹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他看我一脸无辜,又好像不忍让我一无所知,便一脸严肃地凑近到我耳边,把声音压得很低,“这片巨型的阿司匹林可是我们院长亲自研发,独家秘制,除了常规的阿司匹林成分外,还加进去了软骨粒和肉粉,那可是萌物患者们最喜欢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豚鼠护士说我能多开点呢,而且古牧副院长不惜用二哈装傻充愣装成护工来刺探秘密。

我用大个药包包起那片阿司匹林,又伸出三瓣嘴里的舌头,舔了下刚刚沾过药片的爪子——哇,真香!回味之余,又顺道捋了捋折下来的长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