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字架上的月夜(第2页)

“入主永恒之塔者，须经三问。”一个没有方向的声音滚过厅堂，仿佛钟声被压扁了，“问心、问界、问价。你可应？”

枫林晚抬眼望向穹顶那枚半熄的日冕徽记，阳炎核在他掌中沉了沉。

他知道这刻迟早会来，龙皓晨和伊莱克斯一样同为光明之子，继承衣钵的方式几乎等于白给。

但是枫林晚只是单纯的先天内灵力高，至于所谓的光明、轮回、灵魂之子，他统统不是。

不过在遥远的斗罗大陆，不是光明之子的霍某浩也得到了伊莱克斯的传承。

看来普通人一样有机会获得伊莱克斯的传承，而这三问，正是伊莱克斯对枫林晚临时设定的考量！

“请问。”枫林晚看了一眼柔弱的月夜，狠下心道。

只见金色的地面像一张被看不见的手轻轻拍了拍的鼓皮，泛起一圈微波。

第一枚环阵从脚下浮起，一个由细线编织而成的光映象水面般立在他面前。

镜里并无他的影子，只有无数微小、细碎的画面被阳炎照亮。

荒城里他给孩子们分食干粮的手，烈火中他背起陌生人的背，夜色里他与枫秀对饮时短暂的笑，战场上他按住心口止住颤抖的那瞬息。

它们像被钩起的一枚枚鳞片，冰凉贴肤。

“第一问是问心：若众生忘你名，你是否仍愿燃你火？”

“无名之火才更为纯粹。”枫林晚垂下眼睫，掌中的阳炎隐隐一颤，“名字会熄，薪炎永燃！”

光镜轻轻一颤，像是点头，消散成一阵细雨，落回地面暗纹。

第二枚环阵从穹顶垂下，化作一道巨大而看不见的秤——左盘是一座城市的灯火，右盘是一张名字模糊的墓碑。

秤臂不动，塔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问是问界：权柄是刃，还是盾？当二者不可相容，你如何选择？”

枫林晚沉默片刻。

作为在魔族里长达的战神，从小刀口舔血的枫林晚早早地见识到了枫秀那世间最尊贵的权柄。

选择成为刃，因刃能立刻止血，那时他没有时间去做盾。

可如今，月夜就在他眼前，这是枫林晚必须守护的东西。

枫林晚握紧了手指，纯质阳炎的火圈从指缝迸出，在秤盘之间拉出一条细细的、灼亮的线。

“我择第三个。”枫林晚抬起手，用那点阳炎在空中写下两个字，“刀盾。刀从炉生，炉以盾立。若必须要有牺牲——”

枫林晚顿了顿，看向十字上的月夜。

“那就先牺牲我！”

秤臂猛地一颤，灯火与墓碑同时微微一暗，随后缓缓合平。

第二问又透过了！

大厅深处有某种古老刻痕被唤醒，低低地嗡鸣起来。

第三枚环阵出现时，空气的冷意骤然压下，仿佛海水从天而降。

月夜的银链同时收紧，她皱了皱眉，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枫林晚的背脊也在这一刻紧了紧。

此前伊莱克斯已经说出了这道题的名字——问价。

世间最讲究的便是等价交换，枫林晚要从伊莱克斯手中救下月夜，伊莱克斯自然要问他讨要代价。

“最后一问乃是问价：献出你此生最不可替代之物。以之换钥，以之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