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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跛足恨,齐家谋

二人出了李家,墨文渊取出飞舟,便朝李梳说的沟堡村飞去。

此飞舟由欧冶明炼制,飞速远不是此前的青叶舟相比,能日行三千里,全力御使媲美法器破空之速。

五里路程,不过几个呼吸间,沟堡村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为免惊动村民,二人早早收了飞舟步行入村。

墨文渊心系李家安危,也不知这外逃的一家子如今过得怎样,与村民打听也是多费口舌,索性放出神识扫过村落。

须臾间,便在村西头一间简陋的民房里探到了跛脚的李维宝。

“走这边。”墨文渊抬脚便往村内行去。

凤仙子嗤笑一声:“你这小道,连路都不问,就往里面乱闯?”

墨文渊闻言脚步顿住,怎感觉这凤仙子越来越机灵了,不过,这也正好是引导它的机会。

他灵机一动,说道:“我早年间在剑宗习得一门秘术,最擅寻人觅物。仙子可要听听?”

“呸!什么破剑宗,也配跟本仙的洞天福地比?”

它眼珠提溜一转,又将身子正了正,“不过...既然你诚心要讲,本仙姑且听听。”

墨文渊悠悠道来:“此法名曰‘缘法’,讲究与人结善缘。缘分既成,不仅能寻人觅物,还能意外得些天材地宝呢。”

“缘法?”

凤仙子喃喃自语,一时却想不通,连忙甩了甩脑袋,“少跟本仙打哑谜,再卖关子,以后休想让本仙助你。”

墨文渊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指了指三人:“咱们三,这不就是现成的善缘么?”

凤仙子闻言一怔,低头梳理着羽毛陷入沉思。

牛泰却憨憨地接话:“俺懂这个,上回回村看李老汉他们一家,听闻那土匪一事,咱们就把那蛇妖的恶缘给除了。”

“呸!”凤仙子当即就扭头啄向牛泰脑门,“你懂个屁!那你说说,待会儿等着你的是善缘还是恶缘?”

牛泰不假思索道:“俺要帮李老汉一家,当然是善缘。”

凤仙子眼中精光一闪,扑棱着翅膀追着牛泰就是一顿猛啄:

“善缘是吧?恶缘是吧?现在是什么缘?”

“哎哟!仙子饶命!”牛泰抱头鼠窜,“俺知错了,缘分这事俺再不敢乱说了。”

墨文渊含笑看着他们闹腾,适时补充道:“善恶本在一念间,凤仙子这是在教你悟道呢。”

凤仙子这才心满意足地落在牛泰肩头,傲然道:“哼,管它什么缘,还不都是本仙子说了算。”

墨文渊摇头不语,想起上次离开泗水村时牛泰确实请教过他什么叫‘缘’,不过他对这善和恶的界限还不清晰,可借此事提点他一二。

他眼底余光又瞥了一眼正在假装梳理羽毛,实在暗中思索的红毛鸟,也不知它悟了几分。

..........

话分两头。

且说那孙威被赶出李家后,强忍着浑身酸痛,跌跌撞撞跑到邻村雇了辆牛车,火急火燎地往齐家赶去。

这厮平日在乡里横行霸道是个地痞,实则是齐家豢养的恶犬。多年来仗着齐家“元国五族”的名头,没少帮着他们巧取豪夺,从中捞取好处。

往日里,只需四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往那儿一站,那些常年吃不饱的瘦弱乡民便吓得两股战战,不敢吱声。

可今日却踢到了铁板。

孙威暗自咬牙:这莽汉身手不凡,也不知是哪路练家子,待我禀明老爷,请伍仙师出手,定要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什么“慕家客卿”?他压根不信。

在他眼里,能当上慕家客卿的,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仙门修士?怎会跑到这破泥屋里闲逛?八成是和他一样,扯虎皮做大旗的货色。

那只口吐人言的扁毛畜生,旁人见了或许会当成什么神鸟,可他却清楚得很。

前些日子替老爷劫过一只“红嘴绿衣郎”,后来才知那不过是只鹦鹉,学舌的把戏罢了,哪值得放在心上?

牛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了半日,孙威终于赶到石岖村。他抓起一把铜钱撒向车伕,顾不得关节酸胀,踉跄着朝齐家宅院奔去。

门房见他衣冠不整的模样,倚着门框揶揄道:“哟!孙大人这是吃醉了酒,还是叫野狗撵了?”

“闭上你的狗嘴!”孙威额角青筋暴起,“误了老爷的大事,扒了你的皮当鼓面!”门房撇着嘴推开侧门,领路时故意把脚步踏得大响,宣誓心中不满。

大堂内,孙威五体投地跪伏着:“老爷,李瘸子的下落摸清了。只要逮住这厮,改换家宅风水的秘法定能手到擒来。”

齐嘉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弄浮叶,浅啜一口香茗。

青瓷茶盏与檀木案几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

“你素来是个稳重的。”他眼皮都不抬,“今日这般毛躁,倒像被鬼掐了脖子。既然知晓人在何处,为何空手而回,还这般狼狈?”

“那瘸子不知从哪雇来个狠角色。”

孙威拳头砸在青砖地上,“我们四个练家子,三拳两脚就被放倒了。求老爷派伍仙师出马,管叫他们插翅难逃!”

他忽然压低嗓子,“李家还养着只红毛鹦哥,学舌比茶馆说书的还伶俐。若与先前得的绿衣郎凑成对,这不得羡煞城中的大人们。”

茶盏突然“咔”地顿在案上。

齐嘉眼底闪过精光,抚掌大笑:“妙妙妙!孙威啊孙威,老爷我果然没看错人。”

他袖中滑出块银锭抛过去,“此事若成,库房里的宝贝随你挑。”

孙威垂下的双眸闪过一抹阴桀,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等死吧!

.......

破旧的平房内挤着五口人,狭小的院子里堆满农具和柴火,更显逼仄。

李维宝拖着那条伤腿,正吃力地提着水桶准备洗衣。

“宝儿哥,你腿伤未愈,让我来吧!”

穿着褪色碎花裙的少女快步从屋里出来,伸手就要接过水桶。

李维宝固执地将水倒进木盆,蹲下身开始搓洗:

“家里落到这步田地都怪我,哪还能整日窝在屋里看书?让我做些活计吧。”

李娟叹了口气,蹲在一旁帮着揉搓衣物。

这丫头才十一岁,在泗水村时原是家里最受宠的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