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红毛鸟的算计
凤仙子眼珠滴溜一转,忽地振翅落在墨文渊肩头,又用尾羽故意扫过他耳畔:
“小道士~”它拖长音调,“你先前说要去毒龙潭找机缘......莫非真让你捞着好东西了?”
墨文渊忽觉凤仙子话中有意,侧目望去,正巧撞见凤仙子鬼鬼祟祟的移开视线,还在假装梳理羽毛。
他轻咳一声:“未曾寻得什么机缘,反倒结上了一名仇敌。不过,在他洞府内翻出堆古籍和一只青铜丹炉,仙子可有兴趣。”
凤仙子连连扑扇翅膀:“谁稀罕你那些点火用的破纸烂铁?倒是本仙子有事要问你。”
墨文渊瞥了一眼被它挂在胸口的蓝色储物袋,心中猜到几分,故作疑惑道:“还请仙子指教。”
“我且问你,神识所谓何物?”
墨文渊略微沉吟后说道:“《黄庭经》有云:‘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乃成真。’此中精、气、神三宝,正为神识之本。”
“神识者,乃修道者‘收视返听’,神魂外延之玄妙感知。人有五感,分别为‘形、声、闻、味、触’。故而这神识又称为人的第六感。”
“神魂外延...”凤仙子喃喃自语,突然振翅飞落在牛泰的肩上。
墨文渊原以为它还会追问储物袋上的神识印记破解之法,不料它忽制住不问,反倒在牛泰耳边耳边窸窣低语起来。
夜色渐沉,破败的道观内篝火摇曳。
牛泰忽然挪到墨文渊身旁,瓮声问道:“道长可有修炼神识的书册?俺想瞧瞧。”
墨文渊没有及时应答,反而转眼看向在枯枝上的凤仙子,却见它正专心梳理翎羽,仿佛事不关己。
“是凤仙子让你来问的?”
牛泰挠了挠头,憨笑道:“仙子不让说,是俺自个儿想学。”
墨文渊心下了然——这红毛鸟倒是越发狡猾了。
不过它既然遣牛泰前来问询,也不能说是不知。
他自储物袋取出一册泛黄古籍:“此乃《神识通解》,其内虽无修炼法门,却也详述了神识的运用之道,你或可参阅一二。”
牛泰如获至宝,捧着书册连连作揖:“多谢道长,俺有不懂再来请教。”
待他退回墙根,凤仙子立刻扑棱棱落上肩头,伸颈窥视。
它瞪着豆大的眼珠左顾右盼,可那密密麻麻的篆文宛如一群蚁群游走,反倒将自己看得个晕头转向。
它忽用尖喙轻啄牛泰耳垂:“本仙子早已通晓此道,倒是你这蠢牛该当用功。仔细研读,改日本仙可要考校你。”
牛泰头也不抬地应道:
“仙子可莫问些书上没有的,俺也知道错了,不该只炼这身蛮力。改日定当向道长再请教些典籍,届时必能答上仙子的问题。”
凤仙子得意的将头扬起:“好好好,有如此上进心,也不枉本仙子有意栽培你。”
墨文渊听见他俩对话,摇头暗叹,也不知这红毛鸟愈发聪明是好是坏。
最终,他将目光定在牛泰身上。
牛泰心思纯粹,处世尚不圆滑,若独自历练再遇上歹人是得吃个大亏,看今后有没有办法提升些他的机灵劲。
再度返回濒海城时,墨文渊颇感意外,那只聒噪的凤仙子竟主动在城外等候。
看来为了探究那储物袋里的宝物,算是短时间堵上了这红毛鸟的嘴。
.........
胡府,有过上次曲折,墨文渊再次前来自然是被恭敬的迎入府内。
胡管事满脸堆笑在前引路,褶皱里都透着殷勤:“墨仙师外出游历也不告诉老奴一声,老爷还责怪老奴伺候不周呢。”
“我早年间在外结下了些仇敌,那晚我观城中斗法凶险,怕是仇家寻上门来,连累了府上,这才不告而别。”
话语一顿,他又问道:“那日我离开府上便径直离去,那斗法二人在城中可有什么传闻?”
“仙师这般替胡府着想,老奴方才真是该打。”
他压低声音道,“其中一人正是祝家老祖祝伟成,另一人据传是个魁梧汉子,带着只神骏非凡的灵禽。只是...”
他偷眼打量墨文渊,“两人战后皆不知所踪,不知墨仙师可有什么讯息?”
“嗯?”墨文渊眸光骤冷,“胡管事莫非觉得,墨某有胆量窥视那等境界的斗法?”
“老奴失言!”胡管事慌忙自扇耳光,赔笑道,“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当真该治!”
两人刚踏入后院,忽见满园春色中,凌玉婷正斜倚在朱栏边赏花。
一袭绯红纱裙衬得她肤若凝脂,指尖轻捻着一朵海棠,倒比那花儿更娇艳三分。
听见脚步声,她蓦然回首,眼中霎时漾起盈盈笑意:
“呀!我说今儿个心口怎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原来是小叔子要来。”
她莲步轻移,裙裾翻飞间已到近前,“上回宴席未尽兴你就走了,今日可不能再推辞。来人...”
墨文渊不动声色地侧身半步,恰好避开她欲搭上来的柔荑:
“嫂夫人美意心领了,只是与胡兄有要事相商,改日再叙。”
凌玉婷闻言也不恼,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狡黠,竟出人意料地福了福身:
“既如此,妾身便不打扰了。”说罢翩然离去,只在原地留下一缕幽兰暗香。
墨文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这女人今日竟这般干脆利落,倒叫人捉摸不透。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他也懒得深究这蛇蝎美人又打什么算盘。
胡管家识趣地噤声,躬身将墨文渊引入书房后便悄然退下,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轻掩。
屋内檀香氤氲,胡泽正执卷临窗而坐,天光透过云纹窗棂在他月白长衫上投下斑驳光影。
听得脚步声,他从容合拢书册,看向墨文渊。
“胡兄倒是好雅兴。”墨文渊冷笑一声,“可知我此番险些做了那潭底亡魂?”
胡泽从容搁下书卷,含笑拱手:“贤弟的本事我岂会不知?想必已是手到擒来了?”
“啪”的一声,墨文渊将半瓶地母灵液重重掷在案几上。玉瓶在檀木桌面上来回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下回这般没把握的差事,恕难从命。”墨文渊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