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向学院摊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伍迪的精神术法松开束缚后，卢卡斯的双眼低垂，眸底深处翻涌着阴暗的思绪。
他的脑海飞快运转，几乎要炸裂一般，只为找到眼前这个黑袍巫师的身份。
自从夺舍了那个名为贝托的三级学徒后，他几乎与世隔绝，谨小慎微，隐藏得滴水不漏。
按理说，不该有人能识破他。
可眼前之人不仅看穿了他，还毫不迟疑地直接点破了他的真实身份，卢卡斯巫师！
“他……究竟是谁？我什么时候暴露的？”
无数疑问在他心底轮番交织，可还未等他理清，伍迪冷漠的声音再度传来。
瓦利亚帝国覆灭的原因！
封闭数百年的外界通道！
那段被历史尘封的秘密！
每一个词语都如重锤般砸入卢卡斯的心头，让他面色几度剧变，像是在阴影与惊惧之间来回挣扎。
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渐渐收敛，声音干枯沙哑，却恢复了几分沉稳。
“那个……关闭了数百年的通道，你最好不要开启。阁下刚才应该已经在我的记忆中看到一些资讯了吧。”
他说得平静，但那份谨慎已显而易见。
此刻的卢卡斯彻底想明白了。
若这位神秘的一阶巫师真的想杀他，他早已灰飞烟灭。
对方选择搜魂并继续追问，恰恰说明他还有价值，还能苟延残喘。
既如此，他当然要抓住这条唯一的生路。
“果然……”
伍迪目光微闪，心中暗自印证。
在搜魂的过程中，他的确看见了许多片段，大多是零碎的记忆，只有涉及超凡知识传承的部分，他才细细研读。
如今，结合卢卡斯的亲口答复，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串联起来，拼成了一个答案：
卢卡斯绝不愿意让那条被封闭的通道重新开启。
唯一可惜的是，眼前的卢卡斯并非完整的“人”，而是一缕残魂执念残留于世。
因此，他的记忆支离破碎，错乱混沌，许多关键之处都像被岁月腐蚀成斑驳的碎片。
伍迪无法从中拼凑出数百年前真相的全貌。
想到这里，伍迪眉宇间不由浮现一丝阴沉。
根据他从古籍与遗迹中获取的线索，数百年前的瓦利亚帝国雄踞大陆，是一支庞大而恐怖的巫师势力。
然而，几乎在相当短暂的时间里面，这样一个强盛的帝国轰然崩塌，烟消云散。
其中缘由，必然与通道之外的那些黑巫师紧密相关！
但偏偏，在卢卡斯的残魂记忆里，关于这一切的片段，皆模糊、破碎，无法提取。
另一边，卢卡斯也注意到伍迪脸色的变化，心中“咯噔”一下，明白必须开口维持价值，于是沉声道：
“数百年前的大劫，我并不清楚全貌，但我敢肯定，它与外界息息相关。”
他停顿片刻，像是在权衡用词，随后缓缓补充：
“其实，那道被封印的通道……并非是阻碍，反而是保护。
贸然开启，后果不堪设想。至少，在彻底弄清楚过去的真相之前，绝不能动它。”
言罢，他的神色依旧镇定，却难掩心底的虚弱。
能说的，他已说尽。
伍迪静静凝视着他，眼眸深邃无波，久久未语。
卢卡斯只得低下头，屏住呼吸，不知心中在暗自盘算些什么。
终于，伍迪开口，声音低沉却直刺灵魂：
“若是活下来的血红大巫师想要开启那道通道……卢卡斯阁下，又会如何抉择？”
“当然是……竭尽全力阻止他！”
卢卡斯几乎没做任何犹豫，立刻回应，话语中透出坚决，似乎这是他残魂中最后的执念。
伍迪的眼神闪过一丝微光，轻轻点头，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明白，从卢卡斯这里，已再难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那个通道……”伍迪语气忽然变得冷淡疏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与大陆的统一有关。等到至冬帝国彻底一统这片大地，就是通道被发掘、重新开启的时刻。”
话音落下，他转身而去，长袍猎猎，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从头到尾未再回望一眼。
而原地的卢卡斯，脸色几度变幻，直到伍迪的气息彻底远去，他才猛地抬起头，眸中浮现出浓重的阴鸷与忌惮。
他又不是傻子。
伍迪最后留下的话，分明在暗示：
血红大巫师，很可能已在暗中插手至冬帝国的统一程序！
深吸一口气之后，卢卡斯眼眸中已经有着光芒闪烁了，心中已有思绪定数……
………………………………
传送阵的光辉再度骤然绽放，光芒如利刃般切开虚空。
下一瞬，伍迪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学院的传送广场之中。
他并未刻意掩饰行迹，而是堂而皇之地回归。
哪怕卢卡斯真能顺藤摸瓜，追寻到他本体所在，他也无所畏惧。
毕竟，以他如今的实力，只需一根手指，便足以碾碎对方的残魂。
再说了，学院的传送阵分为两种使用方式：
其一，接取任务，实名登记，可免费传送；
其二，缴纳魔石，不记名传送，彻底隐匿踪迹。
伍迪乃是选择的后者，对方都不一定找得到他的资讯。
他这次前往，并没有亲手抹杀卢卡斯，以解模拟中被杀的心头之恨。
真正的原因很简单：他不希望那道通道过早被开启。
伍迪清楚后续会发生什么。
在局势尚未完全明朗之前，提前开启通道，对他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而保留卢卡斯的残魂，反倒成了一枚关键的棋子。
透过模拟判断，卢卡斯有能力拖延通道开启的时间。
伍迪低声呢喃，眼神微微闪烁：
“先前的模拟里，卢卡斯应该察觉到了血红大巫师的行动，所以选择逆势而行，才延缓了通道的开启……”
“而现在，有了我的提醒，他必然比模拟中更早看穿血红大巫师的布置，也就能做得更多……或许，还能拖延得更久。”
想到此处，伍迪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多了一分笃定。
他很清楚，自己在血红大巫师遗迹中的举动，已然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悄然改变了未来的历史。
按照最初的模拟推演，通道的开启至少要在十余年后。
然而，自从他涉足那处遗迹之后，程序被无形加速，提前了数年。
虽不明白具体的因果，但他已经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