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 1280.一条鲶鱼（下）

涅茧利当然知道这不是一只能够长出昆虫的兔子虚，他一眼就看出那些昆虫是人为融上去的。

因为兔子虚是虚圈的产物，这些昆虫则是尸魂界的物种。二者绝不可能搞混。

端详片刻，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用灵魂粘合剂，就能将任意两个灵魂粘在一起。不用暴力手段分离的话，时间久了，它们就会逐渐融为一体。”

乔木对这只兔子的秘密和盘托出，他的毫不隐瞒换来的却是涅茧利的嗤之以鼻。

整与虚的融合，两年前的他曾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领域他当然有所涉猎，例如两年前，乔木去救假面一伙前，在瀞灵廷斫伽罗主宅地下室发现他时，他身边几具让握菱铁斋毛骨悚然的“生物武器”，就是相关产物。

但那东西实际上是失败的产物，只能用来当成临时应急的消耗品，不存在任何其他价值。

他偷偷做过不少相关实验，都卡在某一道门槛上不得寸进，时间久了，他就怀疑整与虚的融合确实是不可行的。

直到乔木带他见到了虚化的平子真子等人，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对他敞开了。

直到这次，他又一次见到了类似的产物。

不，不能叫类似，他手上这只平平无奇的兔子，是与虚化死神截然不同的东西。

虽然只进行了短暂而有限的研究，但他清楚，虚化死神是灵魂的异变。那些死神在灵魂层面上突变成了另一个种族，非整非虚的全新种族。

而眼前的小家伙，兔子还是虚，昆虫还是整，双方却能完美融合，生存状态良好，没有出现任何排异。

这正是他曾经涉足却失败的领域，是他曾认为不可能的领域。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此刻的涅茧利，已经完全忘记了遮掩自己的贪婪。

看到这东西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出几十种应用方法。那当然不是他片刻之间想出来的，而是他数年的探索与尝试中，一点点设想、构思、积累出来的。

“看够了吗？”乔木在一旁催促，“我的灵魂粘合剂不多了，别给我弄坏了。”

涅茧利轻蔑地嗤笑一声，将兔子塞回对方怀中，毫无觊觎之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无法仅凭这一只兔子，就勘破其中的秘密。

至于那个可笑的“灵魂粘合剂”……

涅茧利不屑地瞥了乔木一眼，沉声问：“那家伙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了吗？”

“那家伙？”乔木一脸迷茫。

“别跟我装傻，”对方冷笑，“你不会以为这套蹩脚的说辞能骗过我吧？恐怕你根本搞不清楚你手上这东西的意义！”

乔木低头看了看兔子，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他确实不知道，甚至这玩意儿都不是他弄出来的。灵魂粘合剂的用法研究，一直都是碎星河在负责。

他不开口，涅茧利就当他是预设了，继续喋喋不休：“整天和那群虚化的家伙在一起，那个混蛋也算是占尽了便宜了。所以他让你把这东西展示给我，是在向我炫耀吗？炫耀他终于又赢了我一次？”

乔木摇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口中的‘那个混蛋’从未这么说过。这只兔子也只是个没用的玩具而已。”

他说的是实话，但被涅茧利听去后，反而更加引燃对方的妒火了。

“好，好，好得很！”对方忍不住狞笑，“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比他差吧？如果我手上也能有一个虚化死神实验体……”

“你也不会超过他。”乔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

涅茧利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一个门外汉，敢如此大胆地点评他们科学家之间的竞争。

科学的事情，轮得着你插嘴吗？！

“‘那个混蛋’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只用了半个晚上，就让平子队长等人的状态彻底稳定下来了。”乔木终于透露过多了。

他上下打量着对方：“而你，即使有卯之花队长的全力帮助，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涅茧利表情一僵，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就算他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没有真正见到实物，就绝不可能制订出可行的方案！除非、除非……”

说着说着，对方就卡壳了。

乔木替对方说完了剩下的话：“除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研究过死神虚化了。”

“甚至，”他轻柔地补充，“是已经实现死神虚化了……”

“嘎……”涅茧利想要大声驳斥，最终却只能从嗓子里发出无意义的喘息声。

这可能吗？他不相信。短短几年前，对方还只是二番队三席，是每天与他朝夕相处的监理队队长。

那时既没有技术开发局，也没有护廷十三队提供充裕的经费，隐秘机动队更不会大手笔地支援对方的科研工作。

仅凭对方节衣缩食从监理队经费中挤出的那点渣子，仅凭那种简陋的环境与装置，对方绝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成功进入这个禁忌的领域！

但……

涅茧利的视线重新投向乔木手中不停挣扎的兔子虚。

这东西的出现，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将自己远远甩开了。

比起“浦原喜助能做到自己却做不到”，他宁可相信……不，应该说对方一定是占了那些虚化死神的便宜，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正如乔木所言，想要让那些虚化死神活下来，不是靠努力尝试就行的，需要的是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