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奇怪的梦境
“昏迷？为什么？”乔木大惊，不等恋雪解释，直接粗暴地开了一间通往莉莉房间的空间门，一步迈了进去。
“我来叫她吃晚饭，房间里没有回应，我就决定开门看看……”跟在身后的恋雪，满心愧疚地小声解释。
房间中所有人都在，佩妮娅在检查莉莉的状况，查尔斯满脸担忧，尼希米看上去表现得浑不在意，实际上能看出他也有些不安。萨姆尔就别提了，永远都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直到佩妮娅放下听诊器，乔木才急着问：“怎么样了？什么原因？”
“没有原因，”佩妮娅摇头，看到他的表情后，立刻冷笑起来，“怎么？觉得我是法医就不信？那你直接带她去医院不就好了？”
说着对方让开一条路，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木也不客气，上前用被子将莉莉整个人裹起来，然后真的就带着对方离开了。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萨姆尔他们，将金孔雀沙龙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避免意外。
随着他的离开，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往外走。临出门前，萨姆尔回头看了佩妮娅一眼，后者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等其他人走远了，萨姆尔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这是最后一次，佩妮娅·赫南德斯。”
佩妮娅的表情僵了僵，却还是强撑着说：“我说了，她没事！她很坚强，能撑过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萨姆尔却只是冷冷看着她，“我对这里、这些人很感兴趣，别做我的敌人。”
乔木带着莉莉连续去了好几家医院，又是威逼利诱，又是去将那些专家从温柔乡强行拽起来，这一晚上折腾了很久，直到天大亮，才带着莉莉回到了金孔雀沙龙。
所有医生给出的结论，都与佩妮娅的说法一致：莉莉没事。
没事为什么会昏迷？
没有走正厅，而是直接回到莉莉房间的乔木，将莉莉安放在床上后，有些疲倦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既然是医学查不出的问题，那就……
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就逐渐消失了。
与此同时，梦境的世界。
“一——二——三——四，目视前方，注意重心，全力打开你们的髋部。前臂至肩高，侧臂水平——我知道你们很累，想要放下胳膊，坚持住，你们的肌肉就会渐渐适应……坚持——坚持——坚持——好了，音乐停！所有人休息十分钟，卡特小姐，你过来……”
周围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婴孩的哭闹声。
周围依然一片漆黑，完全的黑。乔木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任何画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梦，这让他无法理解，一时间甚至有些紧张。
“吃饭了——究竟还要我喊几次？！算了，莉莉，你先吃。”一个大嗓门的中年女声响起。
莉莉？莉莉·卡特？这真的是她的梦境？这是哪里？什么时间？
“莉莉，今天的表现怎么样？”这是另一个苍老的女声，“你们班今年的圣诞表演，你能成为领舞吗？”
“您在说什么呀妈妈？”中年女声响起，“莉莉平时那么刻苦，一定没问题，对吧，莉莉？”
“是吗？那就好。莉莉一定会成为比我更优秀的芭蕾舞演员！”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乔恩，你明天能带莉莉去买一双新舞鞋吗？”
“唉……”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叹气声，“我要工作一整天呢，为什么不能你或你母亲去？”
“还是我带莉莉去吧，”苍老的声音说，“鞋店的娜塔莎当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上次我见过她孙女，那个女孩才九岁，至少三十公斤，简直就是一头猪！我要让她看看我的外孙女！”
“好了，莉莉，你吃的够多了，芭蕾舞者必须要学会节制，要保持身材！”
乔木大概明白这个场景了。结合之前从维克托·拉齐维乌那里了解到的有限情报，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莉莉的家人了。
爸爸、妈妈、奶奶，和弟弟。
莉莉恢复记忆了？之前他进入过对方的梦境，完全没看到任何12岁之前的事情。这次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却什么都看不见。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有限地恢复了零散的记忆？
正思索着，婴儿的啼哭声消失了，周围一片死寂。
乔木立刻意识到，这是梦境切换了。
“莉莉，”是中年女人在刻意压低嗓门说悄悄话，“你一定要拿下圣诞表演的领舞，明白吗？”
“只有这样，家族的荣光才能在你身上得到延续。你外祖母才会对你引以为傲，妈妈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我和翠西老师谈过了，她告诉我想要拿下领舞，你现在的表现还远远不够，你必须更加勤奋！你有这个天赋，明白吗？
“外祖母是皇家舞团的演员，母亲也曾经成绩优异，你生来体内就流淌着芭蕾舞的血液！你只是缺少努力！
“成绩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告诉外祖母。答应我，一定不要让我失望，一定不要让外祖母失望……”
钢琴声再次突兀地浮现，梦境又切换了。
“一哒哒，二哒哒……停！卡特小姐，圣子在上，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的表现越来越糟糕！
“看着镜子，看看镜子里的你，刚才究竟跳了些什么？！如果你不喜欢芭蕾舞，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更不要浪费你父母勤苦赚来的钱，明白吗？！”
环境音再次陡然改变。
接下来的数次切换，只有两个场景，家，与舞蹈室。
而且乔木早就注意到，自始至终，在这场没有画面的梦境中，他都没听到莉莉的声音。仿佛对方与自己一样，都不存在于这些梦里。
莉莉这么早就患上社交恐惧症了？
不可能。社交恐惧症怎么跳团体舞？怎么上台表演？而且那些围绕莉莉展开的对话中，没有任何她有心理疾病的痕迹。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乔木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人员调整。我希望这次调整结束后，你们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最好，明白吗？！
“……领舞，莉莉……劳埃德！”
“太棒了，太棒了！”苍老的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我就知道我的外孙女是最优秀的，就像我一样！”
那声音亢奋到甚至有些扭曲：“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属于我的接班人！我的成就、我的荣光，终于可以延续下去了！”
“乔恩，”中年妇女的语气有几分尴尬与僵硬，“莉莉的圣诞表演，咱们要一起去。”
“唉，那天我也要上一天班……”中年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停顿片刻，才用不耐烦的语气勉强道，“好吧好吧，我会早点回来的。”
莉莉是领舞？乔木愣住了，领舞不是另一个莉莉吗？难道莉莉之前用过别的姓氏？
“砰！”突如其来的重物声，吓了目不视物的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