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犁庭扫穴，灭此朝食(第2页)

“这就是朝廷派来的监军！狄帅父子深陷重围，将士们浴血搏杀之时，他在哪里？他在他的军帐里，抱着那本该死的规章，算计着出兵会不会逾制，会不会担责！他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打赢仗，不是如何救同袍，而是如何保住他自己的乌纱帽！”

陈珙吓得浑身瘫软，涕泪横流，想要求饶，却因为恐惧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沈瑜一把将他掼在地上，转回身，面向众将。

“现在！朝廷又要我回去待参！回去讨论我该不该救你们！该不该用辽兵！该不该得罪交趾！”

沈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我不是狄帅，他忠君爱国，顾全大局，有些事他不能做，不忍做！”

“我也不是你们，你们有家小，有前程，有军法约束！”

“但我今天就在这里！我告诉你们，我沈瑜，不在乎什么狗屁御史台！不在乎什么待参！我只有一个念头。”

沈瑜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荡平交趾！宰了李日尊！灭了甲峒蛮！为我兄弟狄咏报仇！也为死在交趾刀下的每一个大宋冤魂报仇！为广南的百姓，打出一个真正的太平！”

“我知道这么干，是滔天大罪！回京之后，千刀万剐，我沈瑜认了！”

“但是！”

“在把我千刀万剐之前，我得先把该做的事做完！得先把该杀的仇敌杀光！得先让南疆的百姓，能睡个安稳觉！”

“所有的罪！所有的干系！所有朝廷的斥责！辽国和大理可能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冲我沈瑜一个人来！与狄帅无关！与你们在座的每一位无关！与所有拼死作战的将士们无关！”

“现在！”沈瑜看向那面狄字大纛，“狄帅需要静养，军不可一日无主！我沈瑜，今日就僭越了！暂代这主帅之职！”

沈瑜没有再多说任何。

只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原本属于狄咏的的短刃。

那是大明山打赢了以后，从申绍泰身上拿回来的。

沈瑜的手在微微颤抖，毕竟是个文官，杀李玮时的情况跟现在完全不同。

单单将刀送入胸膛，并不能起到震慑和立威的作用。

“按住他！”沈瑜对一旁的董君平轻声道。

董君平毫不犹豫，用膝盖死死顶住陈珙的后背，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让他的面孔仰对着沈瑜。

陈珙吓得失禁，黄色的污秽物浸湿了衣服，发出绝望的哀鸣：“饶命...沈驸马爷饶命...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

沈瑜双手握紧短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珙暴露出来的脖颈，狠狠抹了下去！

“噗！”

利刃割开皮肉，切断血管的触感，血液猛地溅射出来，溅了沈瑜满头满脸！

那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陈珙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很快便没了声息。

沈瑜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举起那柄还在滴血的短刃，指向南方。

“看到了吗？！这就是害军者的下场！我沈瑜！今天杀了朝廷的监军！犯了滔天大罪！我己经回不了头了！”

“但是！在李日尊伏诛！在交趾灭国！在所有战死弟兄的大仇得报之前！我沈瑜！绝不会离开军前一步！”

“朝廷要问罪？可以！等我踏平升龙府，拿李日尊的人头祭奠了我兄弟之后！我自会回京，给他们一个交代！”

“现在！”

“愿意跟着我！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为大宋打出一个真正太平南疆的！拿起你们的武器！”

“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为难！”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宋军再也按耐不住的怒吼！

“愿随驸马！！！”

“报仇！报仇！踏平升龙府！！”

“杀！杀！杀！”

沈瑜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持刀而立。

“全军听令！目标升龙城！犁庭扫穴，灭此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