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棠 作品

第185章 礼法,纲常,气节,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吗?(第2页)

毕竟那是十一世纪,可没有高铁什么的。

甚至司马光还能说出“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这种话。

意思是:我没有什么超过别人的地方,只是我一生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不可告人的。

这就是司马光的极端,你不能说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坏人,当然,也不算是个好人。

过了良久,司马光长长叹了口气。

“怀瑾...你我相交多年,我知你非奸佞之辈。你与介甫锐意革新,推行方田均税,盐法新策,组建神机营...桩桩件件,皆是大动作。你告诉我,你所求,究竟为何?难道真如朝中某些人所言,只为邀宠媚上,或是另有图谋?”

沈瑜看着司马光眼中的真诚困惑,知道这才是他深夜造访的真正目的。

他想弄明白,沈瑜和王安石这一系列离经叛道的举动,究竟要把大宋带向何方。

“君实兄,”沈瑜也认真起来。

“你问我所求为何?很简单,求大宋强,求这江山社稷,不再受北虏西贼之辱,求我汉家子民,能挺首腰板,安享太平!”

沈瑜真的很想把靖康之耻说出来,但是他没办法说。

“强?”司马光眉头紧锁。

“如何强?靠那声震如雷的火铳?靠那与民争利的盐法,方田?靠你招揽的那些流民猎户组成的所谓新军?这便是你眼中的强吗?此等器物之术,锱铢之利,乌合之众,岂是立国之本?立国之本,在于礼法,在于

教化,在于君臣父子之纲常,在于士大夫之气节,此乃我大宋立国之根基,亦是强盛之正道!”

“根基?正道?”沈瑜忽然笑了,满是苦涩。

“君实兄,你口中的根基,是汴京城的朱门酒肉,是太学里的之乎者也,是朝堂上的引经据典!可你看不见,或者不愿看见,这根基之下是什么!”

沈瑜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微凉的夜风涌入,带着市井的嘈杂。

“你看不见河北,河东,陕西沿边,那些在契丹,党项铁蹄下瑟瑟发抖,朝不保夕的边民!你看不见江南水乡,那些被层层赋税盘剥,面黄肌瘦的佃农!你看不见荆湖山野,那些被豪强夺了山林田地、只能啸聚为盗的流民!你看不见汴京城外,那些在寒冬腊月里冻饿而死的乞儿!”

沈瑜的话,字字如锤,敲在司马光的心上。

“君实兄,你告诉我,礼法,纲常,气节,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吗?能挡住西夏人的刀吗?能让那些被夺了田地的流民心甘情愿地饿死,而不去作乱吗?”

司马光脸色变幻,想要反驳,沈瑜却忽然转身,盯着他说道。

“你问我所求的强,是什么强?我告诉你,不是仅仅让士大夫们吟风弄月、高谈阔论的强,是让这大宋疆域之内,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衣,商者有其路,兵者有其器!是让那田间地头的农夫,作坊里的匠人,边关戍守的士卒、甚至街边讨生活的贩夫走卒....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堂堂正正,有奔头,有活路的大宋子民!而不是...而不是只供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们,维持礼法纲常的...蝼蚁和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