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朕意已决(第2页)

判太常寺，翰林学士承旨王拱辰此刻也出列附和：“石都知所言，亦是臣心中所想。礼法虽为定制，然亦源于人情。官家与张娘娘情意深重，天地共睹。如今娘娘仙去，官家悲痛逾恒，此乃人伦至情！若一味拘泥于常礼，岂非有悖官家之心？臣以为，官家之念，辍朝之举，虽逾常制，然发于至情，情有可原，天下人亦当体谅官家之哀痛！”

知制诰王洙也连忙点头：“王承旨所言极是。官家重情，实乃仁君之风。张贵妃侍奉圣躬多年，贤德之名宫闱皆知。追封皇后，辍朝七日，虽礼制稍异，然于情于理，并非全然无据。臣附议！”

这几人，各有各的心思，他们深知赵祯此刻最需要支持，哪怕这支持是违背礼法的。

“一派胡言！” 范镇气得胡子发抖，指着王拱辰等人。

“尔等身为朝廷重臣，不思匡正君失，维护礼法纲纪，反而阿谀媚上，曲意逢迎！追封皇后乃国之大典，岂能因情有可原西字便轻授？辍朝七日更是闻所未闻！尔等置祖宗法度于何地？置天下公议于何地？此非体谅，实乃陷官家于不义！”

“范镇！官家心伤若此，尔等还要苦苦相逼吗？”

石全彬尖声反驳道：“难道非要官家哀毁骨立，龙体有损，尔等才满意？”

“正是要防微杜渐，才要首言进谏！” 司马光寸步不让。

“官家悲痛，臣等岂能不知？然帝王之哀，当有节度！若今日因贵妃逾制辍朝七日，追封皇后，他日若有更甚者，又将如何？礼法崩坏，国将不国！此非为官家计，实为江山社稷计！”

“官家！请收回成命！依礼制辍朝三日，厚葬贵妃！追

封之事，万不可行啊官家！”

两派在殿中激烈交锋，一方引经据典，痛陈利害，一方则以情动人，强调君心。

沈瑜站在角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理解赵祯的悲痛，那份深情足以冲破任何理智的堤坝。

也深知台谏礼官们的坚持并非迂腐，毕竟礼法维系着这个庞大帝国的秩序。

一旦被帝王私情撕开一道口子，后果难料。

而风暴的中心，赵祯，他听着下方激烈的争吵，眼神空洞的望着殿顶。

那些引经据典的反对，那些情有可原的支持，都隔着一层帷幕，模糊不清。

他耳边只回荡着瑶华殿内张贵妃最后那细弱的话语。

“臣妾...知足了..真的..”

“够了！” 赵祯开口，缓缓站起身，目光一一扫过下方的面孔。

“朕说了，”

“朕意己决。辍朝七日，禁乐一月。礼部，太常寺，即刻去办。朕要她...风风光光的入土为安。”

“官...”范镇，司马光等一众台谏礼官还想再说。

但是赵祯没有给他们机会，又说道。

“尔等若觉朕失德，自可上书弹劾，甚至...挂冠而去。朕...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