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主探班(第2页)

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管子,但她能感受到沈瑜话语里那种解决难题的专注和热情。

这种热情,和她在宫里见过的那些只会奉承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

“喂!”赵徽柔突然打断他,乌黑的眸子转了转,带着一丝狡黠,“你刚才...用那东西擦刀子,是不是怕上面有脏东西?就像...就像太医说的,病从口入?”

“殿下聪慧。”沈瑜点头,“这叫消毒。不仅器械,处理伤口的手、布帛,都需洁净,最好能用此物擦拭,可杀灭...呃,祛除引致溃烂的邪毒根源。”他又差点说出“细菌”。

赵徽柔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那...那要是有人手破了,先用这个擦擦,是不是就不容易烂了?”

“理论上是。”沈瑜谨慎回答。

“那...”赵徽柔犹豫了一下,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带着点扭捏和跃跃欲试,“你...你教教我?怎么用这个...消

毒?”

沈瑜一愣,看着赵徽柔微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位金枝玉叶,是觉得这东西新奇又...有用?甚至想学?

“殿下真想学?”沈瑜挑眉,故意道,“很疼的,殿下金枝玉叶,受得了?”

“谁说我受不了!”赵徽柔瞬间炸毛,挺起小胸脯,“狄咏都敢往自己胳膊上抹,本宫...本宫看看怎么了!”她嘴上强硬,眼神却有点虚。

沈瑜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底某处忽然软了一下。

他拿起那块干净的棉布,又蘸了点浓度低一些的二次蒸馏液,递了过去,语气难得温和下来:

“那殿下试试?找块木头,擦擦看,感受一下这祛毒之物的烈性。”

赵徽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棉布。

她学着沈瑜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在一块木料上擦拭起来。

浓烈的酒精气味瞬间冲入鼻腔,辛辣刺鼻。

棉布接触木头的瞬间,她似乎没感觉什么,但当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捻了捻刚擦过的地方...

“嘶!”一股带着凉意的灼烧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虽然远不如伤口首接接触酒精那么疼痛,但也足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小脸皱成一团,眼眶瞬间就红了!

“沈瑜!你混蛋!这什么鬼东西!”她带着哭腔骂道,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指尖。

沈瑜看着她那副又疼又气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他顺手拿起旁边一块清水煮过的布巾,自然地拉过她的手:

“殿下千金之体,细皮嫩肉,哪能跟木头比?来,用这个擦擦,凉水能缓解些。”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包裹住赵徽柔微凉的指尖,动作轻柔地擦拭着。

那一点点的灼痛感,在他指尖的温度和清水的凉意下,竟奇异地消退了。

赵徽柔忘了抽回手,呆呆地看着沈瑜低垂的眉眼,看着他专注为自己擦拭的样子。

工坊里嘈杂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他指腹的触感和身上淡淡的气息。

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起来,脸颊比刚才被酒精刺激时更烫。

沈瑜擦完,松开手,抬起头,正对上赵徽柔有些失神的、水汪汪的眼睛。

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赵徽柔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藏在身后,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慌乱地别开视线,嘴里却不肯服输:

“看...看什么看!本宫...本宫只是好奇!”

沈瑜看着她强装镇定的侧脸和红透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拿起那块惹祸的棉布:

“殿下还想学吗?学这个...可是要吃苦头的。”

赵徽柔抿着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看他,却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倔强地嘟囔了一句:

“学...就学!谁怕谁!总比...总比待在宫里绣花强!”

驸马?枷锁?

酒精要造,功名要考。

至于这位口是心非的小公主...

路还长。这盘棋,才刚入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