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矛盾(第2页)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当通天还在研究那片绿地之时，一道轻柔缥缈的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的云雾中同时响起。

“道友觉得，是‘生’有趣，还是‘死’有趣？”

通天瞳孔骤然一缩！

诛仙剑阵图瞬间在他背后显化，西道颜色各异的恐怖剑气冲天而起，将周遭的煞气搅得粉碎！他猛然回头，神念如潮水般涌出，却依旧捕捉不到声音的来源。

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他周身！

洪荒之中，除了道祖鸿钧，还有这等人物？

“谁？！”通天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兴奋，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战意。

云雾缓缓散开，却并非被他的剑气所迫，而是温柔地、主动地向两侧退去。

红云的身影，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眼前。

依旧是素白云纹长裙，依旧是那张看不真切的绝美容颜。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通天的诛仙剑气在她面前，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所有的锋芒与杀伐之气都自行收敛，变得温顺起来。

并非是被压制，而是……不想伤害。

通天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灵。她的气息，比先天云气更飘渺，比大地更厚重，比星空更深远。最让他心神震动的是，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与自己“截教”理念隐隐相合，却又更加宏大、更加包容的道韵。

“你是……红云？”通天试探着问道。

他认得那份属于云的本源气息，紫霄宫中，红云道友的气息便是如此。可是，又完全不一样。眼前的女子，比他印象中的红云，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也……神秘了不知多少倍。

红云微微一笑，不置

可否：“我是谁不重要。道友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通天收起了剑阵图，他知道，眼前之人若想对他不利，根本不必如此。他洒脱一笑，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又回到了身上。

“自然是‘生’有趣！天地开辟，万物滋生，何其壮阔！死不过是终结，是虚无，枯燥乏味。”

“哦？”红云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可若无‘死’之寂灭，又何来‘生’之可贵？若无终焉，过程岂非显得漫长而无趣？”

通天眉头一挑，这番话引动了他的思绪。

他为盘古正宗，天生高傲，所思所想皆是勇猛精进，斩破一切，开辟新途。从未有人与他这般探讨过“生死”的对立与统一。

“有意思。”通天看着红云，眼中那猎猎战意化作了浓浓的探究欲，“看来此地生机，便是阁下的手笔了。如此本源的生命之力，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是将它本该有的，还给了它。”红云轻描淡写地说道，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通天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天生握剑的手。此刻，这只本该执掌杀伐的手，却因为不知如何安放，而微微蜷曲着。

“道友的剑，为杀伐而生。可道友的道，却想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红云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敲在通天的心上，“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轰！

通天如遭雷击，怔立当场。

矛盾！

这正是他成道之路上的最大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