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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柘一直在狼吞虎咽,含混不清道谢,“谢谢梅姨,太好吃了,”说着,又给自己盛一碗鲍鱼排骨汤,拿起一只葱油鸡鸡腿开啃。

难得这么热闹,梅姨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也常来。”

俞柘转头问简知煦,“煦哥,我可以常来吗?”

“你想来就来,”简知煦让梅姨坐下一起吃,别忙活了。

梅姨坐下,给简知煦夹菜,“小简也多吃,明天出门就吃不到了。”

简知煦明天出发百花村拍摄第二季《明星助农行动》,顺便带绣球回老家看看。

他挨着梅姨,“要不您也和我一起去?反正那儿有度假民宿,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不舍归不舍,梅姨不能耽误年轻人工作,佯装无奈,“不行,我还要在家看花儿呢。”

简知煦自然明白梅姨的心意,“那等我有时间,再一起出去。”

“我也要去,”赵斌挂了电话,举手,“我有时间,秦梓安没烦我了。”

之前都是夺命连环call,居然消停了?简知煦存疑,不太像秦梓安的风格。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真相?”瞿予珩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他绝对不允许别男人幻想自己的人。

简知煦拿起一只鸡腿,放到瞿予珩碗里,笑眯眯地说:“不着急,再钓一钓。”两个狗男男还没彻底决裂,谢澜就还有机会利用秦梓安翻身。

其实让谢澜翻不了身的方法很多,查他税务就行,但一想到原书里俩口子一步步套路瞿予珩,逼疯他,简知煦胸口的气怎么都顺不过来。

面对青年迷人的笑脸,瞿予珩心甘情愿却又不甘不愿地咬下一口鸡腿。

第二天。

刚送简知煦上飞机,瞿予珩接到叶航电话,码头那边出事了。

他人到码头时,叶航已经在了。

“幸好当时在发放降暑饮品,大部分工人都出来了,只有三人受了点伤,医院那边说没什么大碍。”

叶航望着倒塌的脚手架,“人为的,报警处理了,估计查不到幕后。”一来,工地监控不全面,二来,这种事花钱找人背锅轻而易举。

反击够快的,现如今能搞出动静的也只有这个在建码头,瞿予珩叮嘱:“增加监控,另外增加人手盯紧点,赌场那边再施压。”

瞿予珩前脚刚走,闪出一人。

“要不要我帮忙?”瞿湛铭和蔼可亲地说,“我有人手。”

叶航想也没想,“不必。”

“前些天在赌场还卿卿我我,现在就翻脸无情,果真应了那句话,好看的男人都太渣。”瞿湛铭不甘心被渣,“我帮过你,你要报答我!”

“没你我照样能查得到,”叶航语气轻描淡写,“勾引是一种省时省力的方式,有捷径我干嘛不走?”

瞿湛铭敛去方才的嬉皮笑脸,盯着玻璃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深邃迷人却看不透,质问道:“瞿予珩就这么值得你牺牲自己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叶航没有解释的必要,转身要走。

瞿湛铭拉住他,“下次别再用色诱,只要你开口,我帮你。”

“不好意思,我不想色诱你,”叶航丢下一句,甩开男人走了。

瞿湛铭心口像被工地的脚手架压住,又沉又重,呼吸都不顺畅了-

简知煦刚下飞机就看到机场电子屏播放码头的新闻,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给瞿予珩打电话。

得知没什么大碍,他才放下心,挂断电话一抬头,余光瞥见玻璃墙面倒映出一张熟悉的脸,不到一秒,那双眼睛移开了。

自泰兰国被绑之后,总算再见到人了,简知煦从容过去接俞柘手里的包,小声道:“有人盯着我们。”

俞柘轻点一下头表示他知道,二人不动声色一起去托运处接绣球。

简知煦和导演刘飞商量过,俞柘依旧做他的vj。

抵达拍摄地,李长宇见到简知煦,差点没哭,絮絮叨叨当时舞台自己快被吓死了,说完一把抹掉眼角的大汗,又恭喜他获奖。

一旁的夏青笑道:“你这一‘哭’一笑,演技挺好啊!”

“我也做过演员的,”李长宇委屈巴巴,只是后来都混直播带货,没人找他演戏而已。

杜桑桑感慨:“想不到一年时间,变化这么大,尤其是简老师。”

去年还是以糊咖身份参与,今年却以电影届新贵呈现,加上又有谢澜从顶流差点沦为法制咖做对比,实属令人惊叹。

“事实证明是金子总会发光,”夏青由衷替简知煦高兴,“我觉得下次简老师肯定能拿下影帝。”

简知煦道谢:“谢谢,我努力!”

“刘导,桦哥是不是和新来的两位嘉宾一起到啊?”李长宇问。

“都还在路上,快到了,”韩言风早前收到哥哥舞台已拒绝了节目组,至于谢澜,刘飞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解约,招piao风波一出,果断不再犹豫。

过了二十多分钟,陈桦到了,不久新来的嘉宾也到了。

简知煦蛮惊喜的,居然是南弦和黎红,都算是熟人,至少这一季他不用勾心斗角了。

开拍即直播,弹幕一片好评。

【俗话说相由心生,看得出大家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几个有默契还会接梗,比前两季有趣多了,做节目就该这样和和睦睦。】

【节目组终于知道履行助农的宗旨了。】

【哈哈,得亏当初简老师骂醒他们。】

助农这一季确实是按着宗旨来的,交通已然不是问题,按上一季的规划,嘉宾们要协助村民拉动当地旅游业。

他们分组商量各自的方案,方案中有冲突的地方通过游戏获得优先选择权。

同时还联合村民搞了几场特色旅游的直播,预定暑假旅游的订单已经爆满。

节目播出第一集收视率吊打其他同期综艺,就连偶尔出现的绣球,也收获众多粉丝,跑去助农官微下留言,多给它镜头。

节目组也算用心,单独在加更版给足绣球播放分量。

十多天的拍摄,简知煦也摸清了一件事,谢澜要故技重施。

盯梢的人一路跟着他们到达百花村,假装游客入住在一个村民家民宿,俞柘趁他不在时偷偷潜入房间装了监听器。

简知煦一边盘着计划,一边等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我的小星星》暑期档上映,他要出席首映礼。

这部电影几乎没做什么宣传,除了首映礼,也没接到路演安排,简知煦跟刘飞请假,明晚飞回滨城。

消息放出后,他和俞柘商定计划。

回去之前,简知煦需要拍一个百花村民宿的宣传短片。

民宿选张姐家的,提前打过招呼,简知煦拿着gopro从门口一路介绍,蹬蹬跑上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时,惊愣在原地。

“怎么,不欢迎我?”

简知煦飞扑过去,随手关掉身上的麦克,紧紧箍住男人腰身,抬起的眉眼尽显喜悦,“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又要偷偷冒险?”得亏俞柘心里还有点数,否则瞿予珩非揍扁他不可。

这次在国内,况且也不止他一人,简知煦自认为能搞定,但嘴上却撒着娇,“不是怕你那边忙不过来嘛,我巴不得你天天在,就算每天通话,想你也想得厉害。”

简知煦的嘴骗人的鬼,瞿予珩明白他在转移重点,可偏偏又倍儿受用,“怎么个厉害法?”

话音刚落,温润的嘴唇已贴上去,简知煦用行动证明。

良久,二人衣衫凌乱,简知煦休闲衬衫被褪去大半,露出白净的胸膛,瘫软在男人胸膛,轻喘着气,“我还在录节目呢。”

青年模样太勾人,瞿予珩亲了又亲,蹭了又蹭,好半晌沉着声,“真想绑你在床上,哪儿都不给去。”

简知煦贴着男人耳边低语魅惑,“今晚任君享用。”

夜深时分。

瞿予珩一张俊脸臭得不能再臭,什么任君享用,他想打人!

“是谢澜让你来的?”

简知煦抱臂俯视被反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贴了胶带的男人,“难道又想绑我卖去缅国?”百花村所在的省份挨着缅国边界。

“卖我就算了,”简知煦弯下身与男人平视,背光下的眼神透着阴森,“卖你倒可以。”

男人怒瞪他,简知煦不予理会,继续道:“你说你一个小助理,这么为他卖命图什么?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

他竖起食指强调,“就一次,否则你明天呼吸不到国内的新鲜空气。”

“配合我完成谢澜想做的。”

男人一脸懵,不明白简知煦什么意思。

“一分钟时间,点头或摇头。”简知煦站直,淡淡地说,“悄无声息送你出境不难,缅国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俞柘,开始计时吧!”

俞柘看一眼手表,男人挣扎,呜呜地想发声。

简知煦他或许不清楚,但跟在谢澜身边几年,瞿予珩做事风格他多少知道点,那背光的高大身影笼罩下的阴影就极具压迫感。

俞柘再次看表,男人额头冒汗,心跳不自主加快。

过了一会儿,俞柘摆手,站在门外的两名壮汉进屋,其中一名打开手提箱,拿出一支注射器。

细且尖锐的针头在慢慢靠近,男人拼命挣扎,另一名大汉按住他。

宛如毒蛇利齿般的细针抵在手臂上,皮肤转瞬传来刺痛,男人猛地连连点头。

第67章 第67掌 别怕,我来保护你

东方天际先泛起鱼肚白, 滨城栗园山庄。

男人神色焦急,在客厅来回踱步,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手表, 停下脚步再三跟沙发上淡定削苹果的人确认:“都一夜了怎么还没到?”

“一千多公里,开车要时间, ”谢澜放下水果刀和苹果, 拿起手机发送信息, 【到哪儿了?】

对方回复一个定位。

谢澜查看定位, “再等等,”想起简知煦和经纪人来过, 不放心问道, “为什么选这里, 确定安全?”

“苍蝇都飞不出去。”上次断电好像出了点事,后来新增了门卫,也重新装了新的防护系统, 就算断电也会自动启用应急电源,选这儿是他非常怀念那疯狂的一夜。

望着男人流露出的贪恋, 谢澜了然,回想当初他利用瞿予珩钓他时,秦梓安也是这般急不可耐。

只是一年时间说变就变, 不免嫉意翻涌, “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秦梓安思索片刻, “说不上来,好像他身上有一种自然的魔力。”

以前看简知煦不觉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到他,目光很难割离, 尤其一夜缠绵后,那种食髓知味像嗑了药,欲罢不能。

谢澜不甘心:“那我呢?”

丹凤眼确实也勾人,如果主动送上来,他不会拒绝,但却没了当初的冲动,秦梓安不想把话说绝,委婉道:“我们彼此太过熟悉,应该保持一点神秘感。”

也是,两人在一起什么都玩过,时间久了自然会腻,说不定简知煦出轨也是腻了,若真这样,那夺回瞿予珩的机率岂不更大?

思及此,谢澜心情转瞬变好,信心倍增,钓男人他有的是手段,不怕对方不上钩。

又等了近两个钟,天色已亮,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山庄。

看到简知煦被搀扶进来那一刻,秦梓安悬着的心终于定下来。

“他什么时候会醒?”谢澜问助理。

“过了一夜,应该也快醒了,”助理将人放靠在沙发上。

谢澜不能多逗留,叮嘱男人,“千万要看好他,别让瞿予珩发现。”最好一辈子关在这里别出来。

视线紧锁青年的昳丽面容,秦梓安感觉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眼神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我不会让他走出山庄。”甚至房间或床上,他要简知煦天天陪他。

谢澜与助理坐上保姆车离开。

出了山庄,谢澜开口:“没被人发现吧?”

助理:“没有,昨晚宜城下大雨,路上没什么人,我们在没有监控的路段动的手。”

谢澜看向车窗外缓缓升起的太阳,嘴角微翘,“连老天爷也在帮我。”

转而又正色道,“叫那两人出国待一阵,另外多买点黑热搜。”他要让简知煦的新电影全面扑街。

助理扫一眼后视镜上的得意神情,应声:“是。”

回到公寓,谢澜投屏电视,打开浪博,坐等热搜。

然而等了大半天,浪博静悄悄。

又过了一个小时,热搜榜依然没什么变化,他拨打助理的电话,没人接,于是打给经纪人,经纪人也不清楚人在哪儿。

找不到人,只能再等等。

等到下午,热搜榜终于有大变化。

#我的小星星——简知煦化身超级奶爸#

#自闭症儿童#

#简知煦片酬全捐#

#太感动了,结尾哭得稀里哗啦#

谢澜点开这一词条链接,网页打开,对上的是简知煦一双闪烁着泪花的眼睛,眼神里交织着深沉而复杂的情感。

父亲手忙脚乱收拾,女儿的小书包拉上又打开,百般叮嘱这里那里视频十几秒,最后画面定格在开头那一幕,一双饱含父爱的眼睛。

底下评论区留言。

【呜呜,泪目了,回想我那会结婚,老爸的眼神和简知煦的一模一样,充满宠溺与慈爱,却又有不舍和担忧。】

【片中许子闯偷偷跟在小灿后面去幼儿园,像极了之前上夜班我爸偷偷跟在我后面。】

【小女孩演技也很好,自闭对周围什么都害怕的她竟能跑出来回到爸爸身边,结局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真的很揪心。】

【看前面以为是喜剧呢,电影结束出来,大家都是红着眼眶。】

【结局太意难平了,为什么孩子不能给许子闯养?亲妈也忒坏了,帮她养女儿,还那样造谣。】

【一个男人带着小女孩确有不便,谣言容易滋生。我觉得许子闯意识到谣言会伤害小灿,作为父亲,他肯定不想女儿受到这种谣言的伤害。将小灿还给亲妈,应该是她最好的归宿,毕竟姚莉莉最后也知错道歉,承诺会照顾好女儿。】

【许子闯和姚莉莉干脆结婚,一起养不就得了,happy ending。】

【[汗颜jpg],捆绑两个没有感情的大人,你以为就是对孩子好吗?有些电影不需要完美的结局才是最完美的。】

【说得太好,意难平才深刻,点赞10086+】

【是不是剧透了?先撤,看完再回来和大家讨论。】

谢澜越往下翻,全是共情电影的评论,偶尔有几条差评,不到一分钟便被淹没。

这时,浪博推来一条《我的小星星》首映礼结束后的直播信息,他打开。

直播镜头前,简知煦赫然在列。

好半晌,谢澜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刚拿起手机,门铃响了。

他边拨打电话,边起身去开门。

来人亮出证件,“谢澜先生,你涉嫌一桩绑架案,现在需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继而拿出一张纸,“这是搜查令,”话音一落,身后两名警察进屋。

手机滑落,谢澜僵在原地。

而客厅里电视直播画面,简知煦正笑盈盈地和粉丝们拍照。

互动活动一结束,简知煦搭乘电梯下到停车场,钻进保姆车。

二十多分钟后,保姆车停在警局门口。

作为受害者,简知煦详细交代被绑架整个过程,也配合做了人身检查,等他再出警局大门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寂静大马路上,奔驰旁屹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橘色灯光下的脸庞坚毅而冷峻,宛如一尊英俊的神像,只是他的俊脸从昨夜板到现在。

神像迎上来,语气明显的不悦,“有必要做到这程度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注射药物深度睡了一觉而已,但换作是瞿予珩这么干他也不会同意,昨晚软磨硬泡才获得允许,简知煦心里琢磨着怎么再哄哄。

可能理亏在先,一时间竟词穷了,好像无论怎么哄,瞿予珩都会生气。

忽而灵光一闪,简知煦扶额,“哎呀,调查时间太久,头有点儿晕。”说着,往男人身上倒。

瞿予珩一把接住,明知演的成分很大,但还是不放心,“先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注射剂量本来也是在医生远程监控下执行,简知煦贴着紧实的胸膛,“我没事,只想跟你回家。”

车上,司机对这场景格外眼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按下挡板按钮屏蔽后座一切。

一盏盏闪过的路灯,如同穿梭在时光通道,回到简知煦曾经趁机揩油时刻,不安分的手隔着衬衣在摸索。

某人一次次挑战他忍耐的底线,瞿予珩嗓音低沉,“你今晚不想睡觉了?”

简知煦掀起眼睫巴巴地仰望着男人凌厉的下颚,“睡够了,晚上伺候你,”手得寸进尺伸到衬衣里,摩挲着线条分明的腹肌。

到底没舍得,瞿予珩轻抚青年略显疲惫的眉眼,“睡一会,到家了叫醒你。”

简知煦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搂着人形大抱枕合上眼,折腾那么久,是真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知煦陡然被惊醒。

车子忽然急转,若不是瞿予珩抱住他,肯定甩到前面座椅背部。

挡板升起,司机紧握住方向盘:“瞿总,有人跟踪。”

简知煦急忙坐回原位系好安全带,回头一看,后面有辆桑塔纳紧跟着。

“前面路口甩开他,”瞿予珩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夜深路上没什么车,司机踩油门加速,想在前面左转,突然窜出一辆悍马挡住他们去路,与此同时,右侧也有一辆逼近他们。

见状,司机只能猛打方向盘往前。

瞿予珩下意识伸手挡在简知煦身前,避免他晃动磕碰到椅背。

简知煦抓紧扶手,“他们是要夹击我们?”

瞿予珩挂断电话,看一眼前方,断定道:“是逼我们上桥。”

“上桥?”简知煦不明,“哪来的桥?”

“这条路是通向码头的捷径,有一座没竣工的新桥,”瞿予珩冷哼,“他是想让我们死在桥下。”

瞿予珩语气突变平和,“开慢点,上桥。”

“是,”司机减慢速度。

兜里的手机震动,简知煦拿出打开免提,传来俞柘焦急的声音。

“煦哥,你和珩哥在哪儿?”

瞿予珩率先回答:“我们没事,你去帮叶航。”

老婆铁定进监狱,儿子半个残废,想必秦升凯要来个鱼死网破,挂了电话,简知煦才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跟你学,配合他完成他想要的。”

说话间,车子缓缓驶入新修修路段,离桥梁不远了。

朦胧夜色下能清晰瞧见高耸的桥墩子,墩子下是滨江急流,车子掉下去绝对能冲走,更遑论人,简知煦不畏高,却也有点心惊。

前面是未完工的桥段,司机不敢开到末端,半途停下。

悍马和桑塔纳也跟着熄火,从车上相继下来十多个壮汉。

简知煦也跟着瞿予珩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左右看看,捡起一根木棍,哐哐敲两下,不错,够硬。

瞿予珩诧异:“你要干嘛?”

“干架啊!”

“你确定能干得过他们?”

简知煦挡在瞿予珩跟前,一脸凛然,“别怕,我来保护你。”

第68章 第68章 是我们,不再是他一个人……

望着誓死保护他的坚定背影, 瞿予珩心头热乎乎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低头瞄了眼手表时间, 上前站在简知煦身侧。

壮汉们一步步靠近,简知煦脑子盘旋作战计划, 问在右侧的司机:“师傅, 你能解决一个吗?”

司机扭扭手腕, 自信回道:“两三个没问题。”

他也没问题, 剩下的瞿予珩应该也能解决。

为首头目停下脚步,面露嘲弄之色, 抬起手一挥, 身后四五个壮汉快步涌上。

不是, 反派不应该逼逼几句,然后死于话多吗?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干呢?

纳闷归纳闷,简知煦也不带怂的, 侧身躲过挥来的拳头,扬起木棍狠狠砸向壮汉腰侧, 紧接着一脚踹过去。

壮汉没想到看上去瘦削的简知煦竟然还有这般力道,站稳后铆足劲再次进攻。

简知煦虽然力气没壮汉大,但胜在身体轻盈灵活, 躲闪及时, 壮汉根本没碰到他。

瞿予珩跟他不一样, 选择正面硬刚,一拳过去直击对方下颚骨, 隔着些许距离,依然能感受到那疾风呼啸而来的狠厉拳头,拳拳精准击中要害。

三两下功夫, 一壮汉捂腹跪地,另一壮汉见状,扬起拳头砸过去。

谁知,瞿予珩一个闪身,利落抓起他手臂咔嚓一拧,夜空中响起哀嚎声!

“小心,”瞿予珩不忘提醒。

简知煦反应敏捷,迅速往后倾,好险,目测不到一厘米,大拳头就落在他脸颊上了。

简知煦气急,紧握棍子吭哧吭哧一顿招呼,“叫你打我脸,叫你打我脸老子还要靠脸吃饭呢!”

头目见围攻的几人都落了下风,喝道:“全部上,直接扔江里,”掏出携带的武器带头冲。

“靠!”简知煦破口而出,玛德,不讲武德,居然还带刀。

刀子无眼,简知煦集中精神准备迎战,却被瞿予珩拉住,往后退。

正当他奇怪时,听到一阵嗡嗡声。

回头一看,背后一排微型无人机严阵以待。

一台无人机率先发射。

刚才还势如破竹的壮汉来不及反应,忽然额头一股热液往下流,一抹发现竟是血。

一颗圆球状的珠子滚到简知煦脚边,他捡起查看,铁制的,小巧却非常有分量,打在身上绝对疼。

瞿予珩说道:“这些是针对他们这种人的,可加大射击力度,威力不输真枪。”

无人机仿佛听到他的话,飞过他们头顶,开始噼里啪啦扫射。

刀子哐哐落地,壮汉们疼得嗷嗷叫,抱头到处乱窜,躲回车上。

几名壮汉刚上车,车窗玻璃瞬间被击个粉碎,不怕死的头目启动悍马试图倒车。

铁珠如暴雨般集中击打,短短几秒,车身满满的筛子。

轰隆隆——

桥底升起一架直升机,悬停在桥头上方,一根绳索从舱门垂落,几名作战员顺着绳索落地。

无人机停止射击,作战员制伏要逃的头目,其他壮汉也被挨个抓起,一个个抱头蹲地。

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走过来,与瞿予珩碰一下拳头,笑道:“真想不到你也有叫我的一天。”

本来是不用的,但简知煦在,瞿予珩不愿冒这个风险,“留下领头的,其他你带走,”转头吩咐司机,拷问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男人不满:“干嘛不交给我,你知道的,没有我们问不出的信息?”

瞿予珩:“他不够格。”

男人得意呵笑一声,目光落在够格的人身上,伸出手,“你好,裴叙。”

简知煦回握,同样问候与介绍自己,趁机打量眼前面容硬朗的男人,个头与瞿予珩相当,看上去年纪相仿,军人气质既视感,身上配置的武器印证了他的想法。

“那我走了,”裴叙转身打个手势,作战员三下五除二捆绑壮汉们,吊上直升机。

直升机轰隆隆飞走,微型无人机跟在后头。

不过短短几分钟,桥上恢复平静。

“在国外读书时加入过一个组织,后来毕业外公要求回国就退出了,”瞿予珩主动说明,“不过一直保持联系。”

看那架势,性质类似雇佣兵,简知煦却有疑问:“那你没上学?”

“不耽误,学校没要求必须在课堂上,考核过关就行。”

瞿予珩娓娓道出在国外的那几年,他不热衷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学习之余很乏味。后来偶然结识裴叙,加入组织,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能消耗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也执行过不少任务,日子才不那么无聊。

这些瞿予珩没对任何人说过,曾打算完成外公遗愿,公司交给叶航和俞柘后再回去,至少在组织,他有完成任务的寄托。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了一个牵肠挂肚的心尖人儿,敛去方才的狠厉,男人的眼神柔情无比。

而简知煦神色略复杂,他记得原著小说没提到瞿予珩有这段经历。

回想上次打架,自以为能过两招,原来是在老虎嘴边拔牙,得亏瞿予珩没动真格,否则不得死翘翘。

庆幸成功攻略大反派,简知煦转瞬弯眸一笑:“我们去会会秦升凯。”

瞿予珩轻声应,“嗯,”是我们,不再是他一个人。

说话间,司机已打电话叫人过来。

来的却是俞柘。

他解释,自己是接到叶航电话才得知出事,给他们的电话刚挂断,叶航又来电叮嘱他务必保护他们,衡量再三,就来这边了。

码头有工人,施工地又乱七八糟的,简知煦担心叶航应付不过来,拉开车门上车,“我们先去支援他。”

“这个时间过去怕来不及了,”瞿予珩也坐上车,“会有人支援他。”

简知煦刚想问是谁,脑子倏而冒出一人,“瞿湛铭?”

“于公于私他都不会放任不管。”-

滨新码头,灯火通明,满地钢筋混凝土,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几个面色痛苦的男人。

叶航取下眼镜,轻放旁边的砖堆上,拇指一抹嘴角血迹,抬头看向对面领头人,骂道:“蠢货。”

瞿易川生平最讨厌别人骂他蠢,好像整个瞿家就他最没用,越是找存在感证明反而越突显自己的无能。

他狠狠踢开横挡的施工防护指示牌,爬上一辆挖掘机,怒不可遏大声叫嚷:“老子今天就把这儿全拆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瞿易川没开过这玩意,好在上面仪器都标注有文字,一顿狂摁乱扭操作杆,挖掘机哐当哐当运转,高空上的铲斗砸落地面,凹陷一大块。

铲斗再次升起,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施工架倒塌,差点砸到自己人,底下的人纷纷躲避。

瞿易川发了疯一般,推着操作杆往叶航方向,横冲直闯碾压过去,铲斗一路刮蹭,齿尖勾住货架上一包水泥,水泥袋嗞啦开裂,粉末泥灰在海风助力下到处飞洒。

猝不及防,水泥灰落入眼睛,叶航本能地揉搓,不适感顿然加重,甚至有些刺痛,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挖掘机哐哐逼近,他抄起眼镜转身跑,突然被侧面冲来的人撞一下,重心不稳趔趄几步,脚下又被一根钢管绊住。

此时,大铲斗出现上方,身体却不受控倾倒,眼睛刺痛加深,叶航咒骂一句。

嘭的巨响!

叶航耳膜都要震碎了,身体意外地没有一丝疼痛,反而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恍惚间整个人被悬空而起,片刻后落在一处平地。

“别碰,”瞿湛铭抓住叶航欲揉眼睛的手,吩咐下属去拿车上的矿泉水。

清洗过后,眼睛仍有不适,但终于恢复清明。

瞿易川被人押下挖掘机,挣扎大叫:“放开我!”

看到瞿湛铭,马上对抓他的两个保镖发号施令,“快放开,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得到瞿湛铭的允许放开他。

瞿易川面露喜悦之色,上前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啪嗒——

重重的耳光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瞿易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眼神冷厉的男人,讷讷地喊一声:“哥”

瞿湛铭一向很疼爱他,从小到大别说动手打,就连说句重话几乎都没有,唯有一人出现后有了例外。

“你居然为了他打我?”瞿易川指着叶航,夹着哭腔委屈极了。

瞿湛铭平静道:“闹够了回家去。”

他来这儿全是为能助瞿湛铭继承家业,可得到的只有一句“闹够了”,瞿易川忽然像只炸毛的刺猬,张牙舞爪嘶吼,“我才是你亲弟弟,他不过是一个外人。”

叶航没心情也没时间看两兄弟撕逼,转身走向前面的suv。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瞿易川,冲过去想要抓人,却被保镖拦下。

一记耳光再次落下,瞿易川彻底怔住了。

哪怕瞿易川受别人蛊惑损害瞿家利益,瞿湛铭也可以视而不见,唯独不能触碰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他若出了事,亲兄弟也没得商量。”

警告听着很平和,好像无关紧要,但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瞿易川眼眶泪水打转,怔怔地看着瞿湛铭。

瞿湛铭叹了一口气,安抚道:“回去擦点药,”眼神示意保镖将人送回去,抬起脚离开。

瞿易川呆呆地望着远离的背影,眼泪不受控地簌簌落下。

叶航刚打开驾驶车门,却被拦住,“我来开。”

他也不勉强,转去副驾驶,上车后直接说:“去最近的酒店。”

瞿湛铭启动车子,侧目笑问:“怎么,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

叶航没回应,拿出兜里的眼镜,开裂的镜片像雪花,纵然再不舍也是无法复原了。

他扭头问:“你弟弟惹的祸,是不是要赔?”

“这次码头损失算我的,”瞿湛铭看一眼破裂的眼镜,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我送你的那副还在吗?”

叶航别过头瞥向窗外,不咸不淡回道:“早扔了。”

在酒店梳洗身上的水泥灰,换一套干净衣服,叶航马不停蹄赶往秦宅。

第69章 第69章 保护个人隐私

秦家园林别墅大铁门前。

停着一辆库里南, 车窗落下,来人说道:“厉氏瞿总拜访。”

门卫想探头瞧瞧车后座的人,被俞柘制止, “看什么看,赶紧通报。”

光看车也能猜来访者非富即贵, 门卫轻易得罪不起, 拿起对讲机向安保室汇报。

不一会儿, 对讲机传出:“让他们进来。”

进入别墅, 俞柘留在车上,简知煦和瞿予珩下车, 和第一次一样由管家接待。

不同的是管家没上次那般客气, 斜视他的眼神跟尖刀似的, 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简知煦选择无视。

进入客厅前,两人被要求手机放外面。

秦家从秦梓安身上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录音套路今天用不了,简知煦和瞿予珩放下手机。

刚踏入客厅, 简知煦便再次感受带有强烈恨意的目光。

秦升凯愤恨地盯着他们,想不到二人如此命硬,也不怕死, “还敢送上门?”

“有些事需要当面说清楚, ”瞿予珩开门见山, “为什么要谋杀我父母?”

自吴天失踪,秦升凯便料想会有这一天, 先前想着能拿回视频最好,但如今既然暴露了,他也只能应对。

此前咨询过律师, 事情过去二十多年,早就死无对证,像素不清的视频未必能定罪,何况案子还过了追诉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升凯装傻充愣,“你父母的车祸,当年警察调查公布那是意外。”

人至贱则无敌,可惜简知煦不会如他所愿,“你儿子老二被嘎一刀也是个意外,警察也说我是正当防卫。”

秦升凯一听,眼角瞬间多了两道褶子,微眯的眼神十分凶狠,直指简知煦,“是你,故意勾引他。”

“色字头上一把刀,”简知煦嘲弄呵笑,“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好色?”

多亏秦梓安好色,他的局才顺利进行。

事情要从谢澜和助理走后不久说起。

他实在受不了被秦梓安色眯眯的盯着,于是假装苏醒,再趁机秀一把演技。

哆哆嗦嗦佯装害怕,问秦梓安为何绑架他?

秦梓安说帮他摆脱瞿予珩,躲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这样他们两人也能在一起。

简知煦立刻表明他不喜欢他,可秦梓安压根不信,非说两人情投意合,甚至还当面回味那一夜的翻云覆雨。

简知煦又马上否认和澄清:“你搞错了,我没和你出轨搞过一夜情,我爱瞿予珩,不会背叛他。”

秦梓安自然不信,求证问道:“你一定是被他威胁了,对不对?”

“不是,他没威胁过我,相反,他很爱我,我也爱他,绝对不会和他之外的男人乱搞关系。”

简知煦继续戳秦梓安心窝子,“再说瞿予珩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放着这么优秀的老公不要和你出轨,我又没眼瞎。”

简知煦说得情真意切,眉宇与神色都显露出对瞿予珩的喜爱,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秦梓安陡然想起他的最大优势:“你说过他满足不了你。”

“胡说,我和他的生活很和谐,不怕告诉你,我很喜欢和他做.爱,尤其是没有任何隔阂的交融,他释放在我体内的那种感觉很美妙。”简知煦面容如待放的桃花昳丽,语调故意慢悠悠,略带不自觉的陶醉。

“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他当生日礼物送我,”简知煦放飞自我刺激他,“后来每一次我们都不带套,戴套对我来说等于没做。”

秦梓安轰然,如果说刚才还能给自己找理由,这回彻底清醒了。

那一夜他有戴套,男人很卖力取悦他,甚至用嘴帮他戴,当时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我们还一起喝了酒,然后你让我去洗澡,出来时你已经在床上等我了,”秦梓安试图再挣扎。

“我没有一丁点喜欢你,甚至说厌恶,怎么可能和你喝酒还上床?”简知煦当即反驳,继而斩钉截铁,“我生是瞿予珩的人,死也是瞿予珩的鬼,他是我唯一的男人。”

“是吗?”

秦梓安神情忽变幽深,死死盯着简知煦,“如果你一辈子困在这,怎么做他的人和他的鬼?既然你不承认,我们重温一次,这样瞿予珩就不是你唯一的男人。”

被简知煦奇特性癖挑起的欲望灼烧身心,仿佛一股驱动力,驱使秦梓安一步步靠近。

简知煦连忙站起,跑到沙发背后,大喊:“你不要过来”

片刻后,砰砰嗙嗙响起,简知煦一路躲,一路专挑贵的瓷器装饰品猛砸。

听到屋内动静,安保准备去查看,突然一道惨叫响彻整个山庄。

惨叫声未落,又传来警笛声,不一会儿,警察冲进山庄。

趁警察进屋前,简知煦弄乱头发和衣衫,面露恐惧瑟缩在一角,手里紧握一把带血的水果刀,对着蜷缩在地的男人,他□□染红一大片,痛苦地捂住命根子。

当警察来到他身边,简知煦假装撅了过去。

之后在瞿予珩安排的救护车上再假装惊醒,醒后嚷嚷要去电影首映礼,最后以缺席被巨额索赔为由,获得先去首映礼,结束再去警局录口供的许可。

不过回去路上,警察也进行了简单问话。

简知煦说秦梓安欲对他行不轨,追逐间他拿起桌上水果刀威胁,秦梓安非但不怕反而扑过来。他一害怕就乱挥刀子,扎了秦梓安一刀。

同时取下身上的录音器证明他说的,还不忘提醒警察要保护个人隐私。

录音器属于节目组,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谢澜助理在隧道以发生车祸引诱他们帮忙,俞柘被打晕,他被下药带走。

等到差不多天亮,俞柘醒来求助,通知赵斌和节目组,报警后俞柘再提起简知煦身上可能还有录音器。

警察顺理成章通过录音器的定位找到他,当然,瞿予珩其实一直在山庄附近听着录音。

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处在何种境地。当上位者变成下位者,丧失话语权时,即便是真的,他也没能力说成真的。

监狱是秦梓安和谢澜的归属。

简知煦指责秦升凯:“子不教,父之过,谁让你没教育儿子管好下半身,跟个发情的大猩猩一样,到处□□甩子,所以才体虚不经吓。”

他倒也没有一刀嘎了作案工具,听说刮到边缘,岂料秦梓安心理素质极差,吓出阴影硬不起来了。

被小青年教训,秦升凯的脸一阵绿一阵白,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怒瞪简知煦,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瞿予珩看透秦升凯的心思,“你敢动他一根寒毛,被羁押那位和秦梓安都得陪葬。”

语调平和,完全不像威胁人的话,但眼眸中却透着令人心惊的冷厉,如同冰锥,能把人扎个透心凉。

眼前之人的狠厉秦升凯似曾相识,甚至青出于蓝,“还真像你父亲。”

秦升凯面色阴沉,“你就不怕像他一样短命吗?”

“你才短命,你全家都短命,”欺负他男人,简知煦的嘴跟淬了毒一样。

小说里秦升凯最看重家族延续,他捡着对方软肋狠戳,“遇事不是自杀就是吓阳痿,就你们秦家这窝囊样儿,还留什么种,活该断子绝孙。”

“老逼登,等着秦家破产吧,到时候别哭唧唧上门求人。”

也不知哪句话触碰到秦升凯的逆鳞,他脸色骤变,突然暴起,伸手要掐简知煦脖子。

瞿予珩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往后一掰。

霎那间,隐藏的保镖冲出来,见状,瞿予珩再用点劲。

手腕要断了,秦升凯硬生生忍着痛,喝止保镖都别过来,命令瞿予珩放开他。

“等等!”

简知煦恍惚间想通了什么,“你爸自杀是他懦弱无能没担当。”

这句话彻底激怒秦升凯,张牙舞爪怒吼:“你算什么东西,敢诋毁我父亲。”

若不是瞿予珩按住,秦升凯恐怕已经撕烂他,不过也验证了简知煦的想法,“你却把他的死归咎他人。”

“是瞿致远见死不救。”秦升凯脱口而出。

他盯着与瞿致远有几分相似的脸,“当年我爸跪下求他,他表面虚伪答应帮忙,过后又反悔。”

二十多年过去,父亲那张没有血色绝望的脸一直深刻印在他脑海里,秦升凯满腔恨意,“我父亲刚过世,瞿致远就收购秦家产业,分明是他故意逼死我父亲侵吞秦家,此仇不报,枉为秦家人。”

咔嚓——

瞿予珩拧断他一条胳膊,威胁欲上前的保镖,“再靠近卸掉他另一条。”

秦升凯疼得额头沁出大汗,愣是没吭声咬牙忍,半晌却忽然大笑,“两条命抵一条,也值了。”他抬起头露出脖颈,“杀我报仇啊!”

瞿予珩指节嘎吱响,手臂蓄着力,青筋突起,这一拳要下去,秦升凯脆弱脖子起码得错位,不死也会半残。

别说瞿予珩,简知煦都想揍扁他,计上心来,挺直身板子,横冲直撞那条下垂的手臂。

啊——

猝不及防被撞,断裂的骨头移位,秦升凯疼痛难忍,叫出了声。保镖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动。

瞿予珩不受他激将法影响,缓缓松开拳头,怒不形于色,沉着声,“我不会杀你,会让你看着秦家一无所有,你最关心的人生不如死。”猛地一把推开秦升凯。

秦升凯踉跄后退,被一名保镖扶住,其余保镖迅速包围过来。

简知煦睨着他们:“你们确定要动手,正当防卫误杀了可不犯法。”

“报告,”一保镖对讲机发出声音,“瞿氏瞿湛铭到访,是否放行?”

手臂钻心地疼,秦升凯喘着大气,自知就算瞿湛铭没来,现在也动不了二人,“放他们走,叫救护车。”

两人刚抬脚要离开,瞿予珩想起什么,“对了,追诉期延长了。”

秦升凯面如死灰-

大路边停着一辆大奔,车旁站着两名青年。

库里南行驶出大铁门,看到三人无碍,叶航总算松了口气。

简知煦从车窗伸出大半个身子,盯着叶航的眼睛:“叶助,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了?别担心,我们没事,哎呀,卡住了。”

“要掉下去了,”简知煦两只手扑棱着,赶忙呼救,“瞿予珩快拽我。”

叶航给简知煦逗笑了,整个人恢复到松弛的状态。

被拽回座位,简知煦晃晃脑袋示意,“快上车,我们回家。”

“不行,”瞿湛铭拉住叶航,“眼睛得去医院看看。”

简知煦改口:“我们去医院。”

瞿湛铭:

“你可以回去了,”叶航拨开他的手,转去副驾驶。

车上,双方交换彼此的信息。

叶航:“明早我飞泰兰国,”狱医是关键证人之一,必须弄回来。

俞柘:“航哥,要不我去?”

叶航不同意:“你得留在国内,过些时间简老师要进组,防范不能松懈,放心,有事我找林崧帮忙。”

相比刚毕业不久的俞柘,叶航处事更稳重,瞿予珩没反对。

两辆豪车相继驶入明华医院。

医生给叶航做进一步检查,不算严重,但需要再清洗和治疗。

简知煦和俞柘像守护神一样站在两旁,年轻医生被他们盯着有点紧张,手不自觉轻颤,主任医师看不下去,主动上手。

俩堂兄弟在走廊外边。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瞿湛铭多少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爷爷?”

“他承受不了真相,”曾经他怪过老头,可到现在,那些责怪怨恨都不重要了,不说就当为父亲尽一点孝道吧。

什么真相?

瞿湛铭疑惑,难道真相不是秦升凯是当年车祸的幕后真凶?

知道瞿予珩不会说,他也没再问,而是问别的,“这件事结束,能不能放叶航离开?”

瞿予珩暗叹,幸好只是情感愚钝,不然瞿家得完蛋,“叶航离不离开那都是他的自由。”

外公收养他们,起初是夹带私心,希望能辅助他,但后来临终前交代,若真查不出真相,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留给他们一大笔遗产,只要不挥霍,这辈子花不完。

“你凭什么要求他离开?”瞿予珩反问。

瞿湛铭不语。

第70章 第70章 你疯啦

简知煦连挂热搜榜, 一来跟《我的小星星》有关,电影口碑热度持续飙升,宣传全靠短视频平台的自来水。

加上暑期, 众多家长带孩子去观看,各大影院排片量增加, 票房也稳居第一, 连带自闭症群体也受到社会的关注。

事实也证明并不是只有大片才能吸引观众, 相反日常细腻情感更能引发普通人的共鸣。

电影里, 一开始大家对就差没卖掉父母的赌徒许子闯深恶痛绝,然而当他成为一名父亲, 从用温度计到熟练地用手腕内侧测牛奶温度, 孩子发烧的日夜守护, 甚至害怕而伸手探测鼻息,点点滴滴,全是许子闯自我的再成长。

女儿第一次爬, 第一次站起行走,一声爸爸, 最后依依不舍的眼神,都倾注了许子闯的父爱,这些也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就如网友评论, 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只能是幻想, 悲欢离合才是人生。

二来, 有媒体曝光谢澜被抓,秦梓安取保候审, 网友纷纷猜测与他有关。

赵斌以工作室账号发了一条动态,表示会配合相关单位调查。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网友众说纷纭, 眼看舆论影响越来越大,官方立刻发布一份警情通报。

通报里被害人简某,嫌疑人中的谢某秦某,网友都不难猜测,另外还有一名齐某,他们也轻而易举代入谢澜的助理齐刚。

案件后续主要由律师跟进,简知煦只需配合即可,于是第二天和叶航同车出发机场。

叶航飞国外,他和俞柘飞宜城继续录制综艺。

节目组专门安排一场直播,热度可想而知,弹幕哗啦啦一大片,简知煦不聊八卦,跟粉丝说自己没事之后,话题引回助农。

在其他嘉宾协助下,渐渐回归正题,讨论举办第一届百花村文化节,网友们也出谋划策。

接下来的拍摄主要围绕文化节,有开幕式和文艺演出,节目组在网友的投票下,邀请一些嘉宾参加演出。

直播演出刚好与哥哥们的舞台收官撞一天。

助农无黑料,更没塌房的嘉宾,舞台由华天影视团队专业打造,无论哪一方面都吊打哥哥们的舞台,甚至出现一个惊喜小插曲,上了热搜,不过马上被压下去了。

杠精姐在浪博上发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照,配文【帅!正脸更帅,全场盯着我们知知看。】

淑芬们闻讯而来,【知知老公?】

【100%,手上戒指同款。】

【一个侧脸就秒杀秦梓安,难怪知知捂着严实,怕不是只想自己欣赏?】

【要是能参加夫妻真人秀就好了,想看他们发糖。】

【不太可能,助农收官他要进《长空之战》剧组,电影是为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知知肯定特别上心,哪还有时间再录综艺。】

【哇,期待知知的新角色——】

整个暑假,话题度与热度最高非简知煦莫属,偶有垂死挣扎的黑子泼脏水,但也很快被和谐掉。

文化节完美落幕,节目也临近收官。

道别村民,嘉宾们也相互告别,李长宇本想抱一抱简知煦,奈何不远处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委屈巴巴给憋了回去。

回去去年秦梓安来接谢澜,他那会还嘲笑简知煦来着,谁知现在,全然成为简知煦的迷弟。

“你不会要哭吧?”简知煦笑问。

“没哭,以后应该没什么合作机会,就挺怀念的。”简知煦与人相处真诚实在,不耍心眼子,整季录制他感觉非常舒心,在别的综艺没有过,而且连他的口碑也在好转,李长宇是真心不舍。

若说感谢与最不舍,除了李长宇还有节目组,虽然节目没播完,但按目前收视率看,一路长虹不是问题,网友们更是一直好评如潮,必备的电子榨菜。

可惜,简知煦已经明确下一季做不了固定嘉宾。

简知煦倒是很乐观,圈子不大,大把机会再合作,就比如,南弦邀请他做下一首单曲mv男主。

瞿予珩一听,脑子倏而蹦出某些画面,“女主是谁?有没有亲密戏?”

简知煦哭笑不得,mv能有什么亲密戏,一个不同时空的悸动与暗恋,连牵个手都没有。

得到否定答案,瞿予珩才说正事,“叶航明天回国。”

邹静走资的案子证据充足,准备开庭,秦升凯最近吊着一条手臂到处找关系。但凡他找到一条出路,瞿予珩立刻堵死,无非都是利益关系,没人会为他断送自己的仕途。

而秦梓安出院后也被收押,案件已侦查完毕,准备起诉,不出半月也进入审理阶段。

“还有,”瞿予珩补充,“律师说谢澜想见你。”

见一面也无妨。

回滨城当天下午,简知煦在律师陪同下前往看守所。

时隔一个月,谢澜的变化可谓天差地别,当初那个明媚的顶流已不复存在,一身囚犯,脸颊瘦削凹陷,眼皮下垂严重,丹凤眼压成了双眼皮。

看到他进来那一刻,暗淡的眼神骤然一亮,神色充满希冀。

简知煦坐在他对面,靠着椅背,“有事你直说。”

谢澜倾身向前,急急恳求:“知煦,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齐刚转做污点证人,供出他是主谋,连带外国那次也供述出来,援助他的律师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获取当事人谅解,争取轻判。

“旧账就不翻了,下药、贩卖、绑架,单独拎出来都是毁灭性的。”简知煦坐直,双肘放桌上,盯着谢澜的眼睛幽幽地问,“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原谅吗?”

谢澜眼眶瞬间通红,眼泪簌簌落下,不停地道歉认错,“对不起,知煦,我真的知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伸手欲抓简知煦,却被躲开了。

简知煦抬起手,双手托着下颚,望着那双我见犹怜的丹凤眼,“这招对我没用。”停顿半晌,又道,“而且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谢澜依然眼泪汪汪,语气真诚:“我是真心的,知煦,求求你,原谅我”

“我来猜猜,原谅你之后过几年出狱,再傍个大款重新立人设复出,大款未必好傍,但不要紧,你有手段,比如色诱,下药?”

谢澜微微一愕,转而站起来扑通下跪,“我没这么想过,我是真心向你道歉,”说着连抽自己耳光,嘴里念叨,“对不起”

看守员上前制止,呵斥他冷静。

简知煦跟着站起,“我没时间看你演戏,”转身离开。

眼看人出了门,谢澜突然暴起,通过铁栅栏伸出手狂抓,发疯般狰狞:“简知煦,我要杀了你。”与方才楚楚可怜不同,此刻眼神变得凶狠,“我发誓,出狱后一定会杀了你。”

简知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出了看守所,律师跟简知煦说,谢澜发疯,就算出狱也会安排进精神病院,让他放心,不会有事。

自食恶果,简知煦也不怕他会再翻出浪花来。

驱车回家,只看到瞿予珩在客厅看新闻,茶几上还有个大盒子。

瞿予珩说明:“梅姨带绣球出去买菜了,盒子赵斌送来的,说是你明天拍mv的衣服。”

简知煦过去打开盒子,最上面一套是中式民国风的长衫。

他拿起在身上比划比划,应该合身的,刚想收起来,却听到男人说,“试试看。”

简知煦二话不说,拿起衣服上楼。

过了一会,听到脚步声,瞿予珩回头。

青年一袭淡青色长衫,竹枝印花与他清雅脱俗气质相映衬,当真是皎皎世无双,俨然穿越而来的民国翩翩公子。

简知煦慢悠悠下楼,颇为妖娆地走到男人跟前,问:“好看吗?”

瞿予珩眼神直勾勾,突出的喉结蠕了一下,艰涩地挤出两个字,“好看。”

简知煦会心一笑,身子随即软瘫在男人怀里,贴着他耳边低语,“我们要不要来一场军阀强抢小少爷的戏码?”

“不吃晚饭了?”瞿予珩嗓音低哑。

细白指尖抵在男人的喉结,沿着脖颈轻轻往下抚摸,一路来到衬衣领口,轻易解开一枚纽扣。

简知煦抬起眸子,含情脉脉地轻声诱惑,“我想吃你。”

瞿予珩觉得,简知煦上辈子一定是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三步作两步回到卧室,将青年丢在柔软的床上,倾身上前,“你说的,军阀强抢小少爷。”

强抢至一半,简知煦长衫盘扣被撤掉了一个,恍然间想起长衫的用处,急道:“别弄坏了衣服。”

“你还有心思管衣服,”瞿予珩非常不满。

只穿着长衫,下面空荡荡,从床上到衣帽间大镜子前,简知煦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兴奋感。

咚咚——

汪汪!

简知煦热汗盈盈,攀着男人的肩膀在承载着,听到绣球扒门,“梅姨做好饭了,叫我们下去。”

“你不是在吃吗?”瞿予珩调侃笑问,重拳出击顶上去,“好吃吗?”

伴随着节奏,简知煦断断续续,“梅姨花了,心思做的,饭,不能不吃,”催促男人,“快点儿。”

瞿予珩最后那几下多少夹带些许怨怼,又狠又快。

完事后,简知煦望着镜中的自己,长衫变得皱巴巴,白皙胸口不少红印,身上也黏得难受,打算洗个澡再下去。

他从衣柜拿出家居服,转身去浴室。

瞿予珩一把捞回他,“你不是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

简知煦瞳孔震惊,“你疯啦!”

他也疯了,竟鬼使神差受瞿予珩蛊惑。

这一顿饭简知煦吃得战战兢兢。

梅姨以为他不舒服,问怎么了?

简知煦心虚,轻轻喝着汤,“不是,可能有点累了。”

梅姨:“吃完早点回去休息,看你都出虚汗了。”

瞿予珩十分贴心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顺便提醒,“坐近点,菜都夹不到了。”

瞪一眼对面的罪魁祸首,简知煦抢过纸巾。

可能是他稍微用了点力,忽感不适,拿着纸巾的动作卡顿,半晌察觉没动静,轻呼一口气,慢慢抹额头的细汗。

饶是他小心翼翼,在吃饱站起那一瞬,终于感受到一股热液沿着大腿根滑落。

简知煦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趁梅姨收拾碗筷去厨房,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蹬蹬跑回房间。

等他进了浴室,身后如铜墙铁壁的男人再次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