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光奏鸣曲（上）——琴键上的心事

凌晨三点，琴房还亮着灯。?鸿￠特¨小′说·网- .首′发,陆暄的手指悬在琴键上，犹豫着该按下哪个音。月光透过落地窗，在黑白琴键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乐谱纸上写满了音符，又被橡皮擦掉了一些地方——他总觉得不满意。

“还是不对…” 他轻声嘀咕，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了不吵醒隔壁的妹妹，他特意换了干净柔软的睡衣，手指也洗得干干净净——妈妈说过小宝宝鼻子灵。

楼下隐约传来小婴儿的哭声。陆暄立刻停下动作，光着脚轻轻走到走廊栏杆边往下看。客厅里，爸爸陆远舟正抱着陆昕来回走，睡袍带子都拖地上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呜哇——” 陆昕的哭声在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陆远舟笨拙地轻轻摇晃着女儿，嘴里哼着调子有点怪的摇篮曲。陆暄听出来，是首老俄国民歌，爸爸在莫斯科念书时学的。奇怪的是，当爸爸哼到某个特定的、比较低沉的调子时，妹妹的哭声好像真的小了一点。

“降B调？” 陆暄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他赶紧跑回琴房，抓起铅笔就在乐谱上飞快地写起来。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灵感好像一下子涌出来了。他在高音谱号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奶瓶符号，提醒自己这是“妹妹喜欢的音高”。

——

天蒙蒙亮时，陆暄才放下笔，发现整首曲子竟然写完了。他伸了个懒腰，脖子有点酸，这才注意到右手小指沾了点墨水，乐谱边角也被手汗弄湿了。

吃早饭的时候，他脸上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立刻被发现了。

“小暄，你昨晚没睡啊？” 陆昀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弟弟沾墨的手指和皱巴巴的睡衣，像往常一样敏锐。

陆暄下意识把左手往桌子底下藏了藏——那里因为反复练习新曲子按琴键有点发红。“嗯，在写新曲子。”他承认道。

“给昕昕的？” 苏婉抱着女儿，虽然脸上还带着点产后没休息好的倦意，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齐[&盛>小<说2,网{·+ o追?÷最·[}新u章?¤?节?￡[小陆昕在她怀里正起劲儿地啃自己的小拳头，口水弄湿了小围兜。

陆远舟放下咖啡杯，杯底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叮”声：“肖邦青少年赛那边，听说你推了？”

钢琴上那个节拍器忽然倒了，“咚”地一声。陆暄的耳朵尖瞬间红了，一首红到脖子根：“评委…评委说我弹的《革命》缺了点火候。”他低头戳着盘子里的煎蛋，蛋黄流了出来，“而且…妹妹出生那天，我演出走神了，忘了一段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