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星辰降临（下）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斜斜地照在仁和医院新生儿监护室外的走廊窗台上。+l!u′o·q!i-u/y!d!.*c^o+m+苏婉躺在移动病床上，被缓缓推回vip病房。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唇色很淡，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着。麻药的后劲还没完全过去，加上刀口的疼痛，让她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皱紧眉头，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床边的扶手。

“妈妈！”三个守在走廊长椅上的男孩立刻弹起来，围拢过去，又在离床半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陆昀的手伸出一半，僵在半空，想帮忙扶一下又怕弄疼她；陆暄赶紧把一首抱在怀里的保温杯往身后藏了藏，里面的红糖姜茶早就凉透了；陆晞紧紧抱着他那只经历了雨夜、毛都打绺了的恐龙玩偶，小脸上还带着干涸的泪痕和一点脏印。他们像三只不知所措又充满担忧的小动物，围着妈妈，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新生儿监护室的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在粉蓝色包被里的襁褓走出来。

“陆昕小朋友，可以回妈妈身边啦！”护士的声音带着笑意，“黄疸指数降得很好，没问题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放进苏婉努力抬起的臂弯里，“妈妈要辛苦啦，记得两小时左右喂一次奶哦。,x`x!k~a!n_s`h?u^w?u\.-c*o`m+”

当那个小小的、带着奶香和温暖的生命被放进苏婉怀里的瞬间，整个走廊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细微声响。小陆昕皱巴巴的小脸本能地往苏婉胸口蹭了蹭，小鼻子轻轻翕动，寻找着熟悉的心跳和气息。陆远舟立刻单膝跪在病床边，昂贵的西装裤蹭到地上的消毒水渍也完全没在意。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女儿身上，手指极轻地、带着无限珍视地碰了碰女儿右耳垂上那颗小小的、和他一模一样的朱砂痣，然后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抚过柔软的胎发，最后停留在她微微张开的、带着一个可爱吮吸泡的小嘴上。

“回家了，小星星。”他抬起头，吻了吻苏婉汗湿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陆晞踮起脚尖，轻轻地把他的湿漉漉的毛绒恐龙放在了妹妹的小脚丫旁边。“霸王龙，”他声音很小，带着点郑重其事，“它会保护你。”他伸出小手指，极快地、像蜻蜓点水一样碰了碰妹妹穿着小袜子的脚，又飞快地缩回来，“它…它只吃坏人，不吃妹妹这样的小宝宝…”

陆暄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保温杯壁上轻轻敲击起来，发出几声清脆的“哒、哒”声。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那个…”他耳朵尖有点红，“这是我改好的摇篮曲开头…最安静的那段…”

陆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病床。小小的屏幕里框住了这珍贵的画面：晨光温柔地勾勒着妈妈低头看妹妹的轮廓，爸爸的手护在妹妹的小脑袋后面，两个弟弟的身影虚化在背景里。

——

vip病房里，窗帘被完全拉开。暴雨洗过的天空湛蓝澄澈，朝霞给云朵镶上了淡淡的金边。小陆昕被轻轻地放回了妈妈床边那个透明的婴儿摇篮里，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她熟睡的小脸上投下细碎跳动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