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寡妇村的由来

山羊胡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双脚在空中乱蹬,后颈那只手传来的力道让他感觉骨头都在作响。{?^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还在嘴硬。

“我就是个走村串户的赤脚大夫,混口饭吃,我能知道什么”

姜芷抱着手臂,目不转睛盯着他。

“是吗?”

“那你这咳嗽的毛病,少说也有两三年了吧?夜里子时准时发作,咳起来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白天胸闷气短,走两步就喘。川贝、枇杷叶、甘草你偷偷试过不少方子,都没用,对不对?”

山羊胡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婆娘是妖怪吗!

她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连他吃过什么药都知道!

姜芷没理会他的惊骇,继续说。

“还有你后脖颈那片疹子,看着是癣,其实是湿毒入了骨血,郁结在内。”

“你越是用那些燥热的药膏去涂,它就越是往里钻。再拖个一年半载,毒气攻心,大罗神仙也难救。”她微微倾身,语气淡漠。

“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山羊胡彻底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在这姑娘面前,被扒得一丝不挂,从里到外,所有的病痛和秘密都被看得通通透透。

这种恐惧,远比陆向东那能杀人的眼神更让人绝望!

“我说!我说!神医!我全都说!”

他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蹬着,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陆向东手一松,山羊胡“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周围的村民们看得目定口呆。

刚才还以为是神仙斗法,现在才看明白,这哪是斗法,这是神医在给他“算命”!

而且,算得一字不差!

“说吧。”

姜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谁,教你在井水里有红苔的时候,出来装神弄鬼?”

“是是一个过路的男人!”

山行胡再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招了。

“大概三年前,有个穿得干干净净的男人路过我们镇子,见我摆摊给人看病,就上来搭话。他说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只能糊弄老实人,想不想学点真本事?”

“他教我用艾草熏烟驱邪,还教我怎么看人脸色,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七分靠演,三分靠吓唬。”

“最重要的是,”山羊胡咽了口唾沫,声音放低,“他给了我一张图,画的就是这种红色的苔藓。”

“他告诉我,这叫‘龙血苔’,是山神显灵的征兆。`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只要看到哪口井里长了这个,就进去宣扬山神发怒,用艾草驱邪,保管能赚大钱!”

姜芷和陆向东对视一眼,全都是眉目凝重。

果然!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的计划!

他们利用这种天然毒源,筛选最容易控制的村庄。

“那个人长什么样?叫什么?”陆向东寒声追问。

“他他长得很普通,扔人堆里找不着。名字没说。”

山羊胡努力回忆着,“哦,对了!他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药方,说是我这咳嗽病,按方子抓药就能好。他还说,这方子是他师门传下来的,叫什么‘青囊阁’。”

青囊阁?

姜芷眉头微蹙,这个名字,即便是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也从未听闻。

“药方呢?”

“在我在我家里”

“李铁,王柱!”陆向东立刻下令,“你们两个,带他回家,把药方拿回来!”

“是!”

两个警卫员立刻押着山羊胡走了。

现场只剩下姜芷、陆向东和一群彻底傻眼的村民。

“神医啊”

村长哆哆嗦嗦地凑上来,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这这可怎么办啊!井水有毒,我们我们以后喝什么啊?”

“是啊神医,求你给指条活路吧!”

“我们给你磕头了!”

说着,院子里又“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姜

芷揉了揉眉心,“再跪,我扭头就走。”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村民们立刻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站得笔直。

“这井,暂时不能喝了。”

姜芷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

“那座山,阳面山坡,去找长着一丛丛野薄荷的地方。在薄荷地往下挖,大概七八尺深,就能挖到干净的水源。”

“这几天,要是渴得厉害,就用河里的水,记住,一定要烧开,然后扔几片车前草叶子进去,再煮上十几分钟才能喝。”

村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长薄荷的地方就有水,但他们不敢质疑,一个个把姜芷的话当成圣旨,拼命往脑子里记。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村长激动得老泪纵横。

姜芷又转向众人。

“你们谁家孩子跟他一样的病,都按刚才的方法治,一碗锅灰水灌下去,吐出来就好了。”

安排好这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了。

村长和几个村民非要请他们去家里吃饭,被姜芷婉拒了。.d.n\s+g/o^m~.~n*e?t~

她只想清静一会儿。

最后,村长把村里唯一一间还算干净的空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他们四人落脚。

李铁和王柱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药方,还把吓破胆的山羊胡也带了回来。

这骗子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以后也别想再出来行骗。

姜芷瞥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个简单的方子。

“回去用桑白皮、地骨皮、生姜皮三味药熬水喝,能缓解你那要命的咳嗽。”

山羊胡闻言,眼神瞬间亮了。

她真的肯救我!

他拼命磕头:“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做牛做马”

“至于根治,”她打断了他,眼神淡漠,“需要针灸配合汤药,耗时费力,我没那个功夫。你好自为之吧。”

山羊胡的磕头动作猛地僵住。

他慢慢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缓解不是根治?

她她这是要让他吊着一口气,不好不坏,永远在病痛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谶悔!

这比一刀杀了他还狠!

打发走失魂落魄的山羊胡,屋里,一盏昏黄的煤油灯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