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煊 作品

27. 第二十七章

装有恒温系统的地板不凉,文菁穿两层袜子,一是为了不发出声音,二是为了可以直接脱下踩脏的袜子后不用光脚。


没有直接下楼,她走到旁边的那扇门前,脚尖离门很近,地板和门融合在同样的阴影里,白袜前方没有光泄出来。


抬手,门被扣响,咚咚。


没有回应。


咚、咚。


惟有沉闷的指骨与木板撞击的声音,空响,门的背后静悄悄。


意料之内的场景,确认,还是开口,“哥哥?你在吗?”


文菁踮脚又落下,两层厚棉袜也无法代替拖鞋,用脚掌踩在地上就像独自走在荒原的公路上,不安。


无人响应,握住门把手,向下,只是一个不愿放过机会安抚内心的尝试,没想到门竟然真的向内被打开了。


不是没有来过这个房间,这里的布置和上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模样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开灯,床上的床品和每日家里保姆给她的床收拾的一样,没有人在上面睡过。


走遍屋内每一个角落,阳台浴室也走完,没有人。


浴室的浴缸里满缸的冰,但可以知道还没有人躺进去过,因为浴缸边没有冰块溢出。地面干燥,冰躺在那冒着寒气。


离去,下楼,独独的一条长廊,尽头有一栋没有装修过的小楼。


文菁之前就去过,不过里面是水泥地,没有人住也没有任何要装修的痕迹,空旷得像被遗忘了。


当时她就走了,不过细想就会发现,闻家这么有钱怎么会容忍有一栋没有装修的楼在这存在?


穿着袜子走在灰面水泥上,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地水波般的起伏还有附着在上面的沙粒,与光脚没差。


心情如脚下的水泥地,灰面,水波摇曳,满是杂质。也许在这里会看到能解除自己所有疑问的东西,也许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不想见到的事,但她不想顺从自己的直觉,也从来没听过它的指令。


毅然决然地走到那个被藏起来的地下室里去。


空气比她比上辈子第一次进入鬼屋时感觉到的,更冷。


打开手电,灰面的水泥随着向前的步子变成了花园里小径上一样的大理石路,迎面流通的空气中渐渐弥漫出柑橘橙花的味道。


侧着身,去靠着墙壁下楼,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走到最底部,整个通道像被截掉的手臂,背后的墙上有一块地方与墙面材质不同。扶着墙,转过身,沉闷的夹杂香味的空气让她头痛,有些想吐,脚都快站不稳。


墙上镶嵌了一块长方形的有色玻璃,而在文菁转过身见到它的那一瞬间,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这一幕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但她从未来过此地,应该是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有过。


说起来,她好像都快忘记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有什么了。


“忘记这一切,你叫闻菁,记住了吗?”与这一幕嵌在一起的话,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原主本来就叫闻菁啊……她想。到底有什么需要忘记的?这个人说忘记就可以忘记吗?又回忆起原主的日记,原主好像没有十岁前的记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头太痛了,思绪被痛觉剪断。


文菁弓起背想要缓解窒息感和痛苦,撑在墙上的手渐渐滑落,膝盖弯曲顶到墙上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昏厥在此处的时候,寂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一个机械播报的声音,“mooring-04,欢迎回来。”


什么?停泊处04?什么意思?


不对,这英文和数字好像是连在一起的,是什么编码么?


抬起头来,那块玻璃面板正在发光,黑暗中很是刺眼,忍住头痛还不得不眯起眼睛,终于适应,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证件照。文菁认出来,那是小时候的闻菁。因为这上面的脸和她看过的那张闻菁小时候的照片上的脸一模一样,不过这个证件照的表情更愣,不,也许应该说,是眼神更空洞。


身侧,通道尽头的墙缓缓移动,很神奇的画面,她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情绪。


直至墙后的场景完全出现在眼前,前方向下的路不再黑暗,入目白茫茫的一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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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灯,冷白色的墙,冷白色的大理石地砖。


柑橘和橙花的香味混合着一股难以掩盖的消毒水味,越走越浓郁,两种味道都是如此,空气也愈来愈冷。


通向一间没有门的房间,这个房间和那个老房子的布局很像,只是家具的颜色不同,房间的天花板是一面镜子,仰头看见挂在天花板里的自己,有些瘆人。


书桌上满是纷乱的a4纸,纸上爬满了她在书架上看过的那种不认识的文字。


文菁一一拿起来看,全部都是那种字,看完后她将她们归回原处,分毫不差。


书桌下有八个抽屉,只有一个放了东西,也是一张a4纸,上面依旧是那种不认识的文字,不过有几句是中文,手写的标注——“神经调控”、“接驳稳定性”、“神经生长因子(ngf)”。


其余部分全是那种看不懂的字,当然还有能看懂的阿拉伯数字,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数据,只有数字也没有意义。


文菁看到这些字突然想起她现实世界看过的一个信息,拉蒙卡哈尔倡导的“神经元学说”中说神经系统是由独立的神经元组成,并提出了“神经可塑性”的概念,神经元可在一定程度上调整自身结构。那么如果这些工作人类插手其中,由人类来做会怎样?


文菁不知道现实生活中有没有这么做,也许有,也许没有,因法律被禁止。但现在……


这个屋子里有一扇门,而她进来的地方,是没有门的。


不锈钢材质的门,冰冷的门把手。将所有猜想都压下,推开。


不太大的一间全白的房间,一个人躺在中央,像被抢救的的病人一样,从衣服中延伸出来很多不同色彩的线,连接到床边的仪器上,头上戴着一个圆形的银白色头盔样的仪器,同样的很多种颜色的线贴敷在那个仪器上,裸露在外的颈部也贴着电极片。


可以看到的,裸露在外的,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正睁着,但却没有看过来,直愣愣地,注视着不远处冷白的天花板,空洞如人偶。


不同地方的相见,却是熟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