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逾千越万，多如牛毛(第2页)
姜燃高声回道：“注意安全啊！”
山中寂静，姜燃又等了许久，直到望见山下小路上多了个踉跄行走的黑影，黑影朝她挥手，姜燃松了口气，勉强露出微笑。
她回到小院，见何之简仍坐在门槛上往外面眺望。
她上前扶起她，感觉到她的皮肤在秋夜的凉风中变得冰凉，劝道：“夜里凉，回屋去吧。”
何之简摇摇头。
“你总是往外看，到底在看什么呢？”
何之简仍盯着门外，良久，方抬头看她，她的头发依然是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的紧紧贴在头皮上，用布巾包着。
“我和一个人立下了约定，她今日会回来。”
“既然会回来，你回去等就是了。”
何之简又摇摇头，执着地望着门外。姜燃劝她不动，看向何岩。何岩的脸已经比之前圆了些许，穿着短衣短裤，胳膊腿都露在外面，浑身散发出热腾腾的少年气息，她睁着黑眼睛，也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
姜燃抬头望天，看着已经缺了一角的明月，莫名叹了口气。
来这里才几日，她叹气的次数已经比她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燃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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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
“我在想，”姜燃坐下，坐在她们两人身旁，也靠着门槛望天，声音惆怅，“义诊，只能救治那些本知道自己有病且重视病痛的人，像吴淑莲那样得了病不敢来治，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病，又或者把小病当大病、大病当小病的妇人，在这世上还有多少呢？”
“数不尽，”何之简突然开口，缓缓道：“且不说产后痛、喂奶痛，单把月事痛算进去，乳发育痛算进去，那这世上遭受痛苦的妇人，逾千越万，多如牛毛！这世上有多少妇人，就有多少人处在痛苦之中！小姜啊，你救得过来吗？”
姜燃心中一震。
是啊，她只是一个不小心落入这个时空的穿越者，凭她一人之力，救得过来吗？
如果这个世界有很多医疗器械，有很多疗养仓，有很多很多医务机器人就好了。可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是多么孤独，多么渺小，多么不自量力啊。妈妈姥姥姐姐姨姨老师死对头，她们发现自己失踪了吗？她们什么时候来接她啊？
姜燃心中悲怆的情绪涌上来，将她淹没了一瞬，很快又消逝下去。她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猛地站起身来，“我想到办法了！”
她一边说，一边提步出门，身后何之简远远唤道：“你去哪儿？”
“我去找素心！”
她远远答道，沿着上一次的道路跑起来，一直跑到县城。县城还未开始宵禁，她在红药斋找到了素心和……林璋华。
林璋华依然是那副青衫木簪的打扮，半靠在柜台上，手指搭着柜台上的一本书，背对着姜燃正在和红药斋的掌柜说着什么。姜燃走进红药斋，掌柜似有所觉的突然抬头，和姜燃对视，顿时脸上展开笑容，“你怎么来了？又来找素心？”
“我找她有事。”姜燃点头。
林璋华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见到姜燃诧异道：“姜贤妹，你怎么来这里了？”
“当然是来找我的呀，林姐姐。”素心的声音还是从楼梯上传来，她今日穿了一身茜红的衣衫，走下来后在几人面前转了一个圈，“我今日的裙子好看吗？”
林璋华微笑：“好看。”
掌柜嗔怪道：“死妮子，净爱臭美。”
“我这不是给咱们家裙子做宣传吗？”素心到姜燃面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萧大姑在哪里，我找她。”姜燃没有自己去找萧大姑，因为从上次工坊的情况来看，萧大姑肯定身兼多职四处忙碌，她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
“我知道。”林璋华道。
“她刚从这里出去，据说要去郡城接一个人。想来这会儿车马已经出了山县了。”
“啊？”姜燃失望道，她想做的事情只有萧大姑才能帮上忙。
林璋华见她神情低落，关切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姜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县城哪里有印书的地方吗？”
“你要印书？”
“不，是印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