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气运在顺境
腾青一早要拖着子颜去帅帐里吃早饭,子颜郁郁道:“你一家人在一起,我何必凑这个热闹。”
“到底什么事情,这几日怎么和我如此生疏?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怎么?原来,你是知道的?”子颜说的是他中了咒语那事。
倒是腾青大吃一惊:“你恢复了不成?”
“恢复什么?”子颜才明白腾青这些日子所作所为都是故意,昨日朱雀之心开启时涌现的记忆仍在灼痛神经,“你这是趁人之危。”
“是又如何…” 腾青语塞,他本该为这事焦灼,此刻却只剩茫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哑谜,帐外突然传来通禀:“齐垣庄求见玄武神守。”
“两位神守倒是顽皮,是否觉着逗老夫好玩。”齐垣庄跟着腾文礼军队回到了戍擎国,这一个多月他也算明白了在阴阳境子颜和腾青那场大战完全就是做给他看的。
“比阵我们赢了,为何你就不答应去秋壑,这还指不定谁耍谁呢。现如今就是子颜要你回祗项,我也不愿意了!”
子颜知道腾青脾气一上来即刻就蛮不讲理,劝他先去帅帐吃饭。等腾青一走,齐垣庄就问子颜,齐悯可好。
“我离开平州时,悯悯跟着言大人呢,原先我留着三师兄在平州,可如今他替我在前线。”
“唉,你知道我担心的是谁。流云国那个局就是他布置给我,想你能杀伐果决些,没想到你看穿此事。我在这里有炙天神宫的人守着,大王那里怎么办,他可是我齐家唯一后嗣。”
“太傅,此事已经过了,他应该知道再逼我也‘成不了才’。这事我告诉师父了,他们有交情,不至于去伤悯悯。”
齐垣庄满是疑问瞅着子颜,他不知道炎阙神君为何要他将帝王术传给玄武神守:“你既然明白我答应了他,为何还让我在戍擎人手里?”
“太傅是觉着你那高深莫测的学问人人想学吗?当年你给腾文礼拒之门外,人家如今也不是真的要儿子学此术,只是不想让你流落到他处而已。”
“那你如今是想让我将此术传到秋壑吗?这样怎么对的起你们陛下。”
“陛下得你真传,那日将你从鬼王谷军营转移出来时,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了。这些东西我不想学。”
“你以为帝王术的顶端是权术吗?流国亡后,我族数辈先师才著成秘籍,这核心要义,我尚未传给陛下。”
齐垣庄说起了端木暇悟:“非是我要防着陛下,只是时机未到,陛下的出身太顺了。”
两百年前万年大殿传下神谕,说“人君”要替代了神君。北方端木氏以武功崛起,即便玄武神宫离京,祗项版图仍不断扩张。各国神力渐衰,神宫不再干预国战,至锦煦帝祖父理焕帝时,文成武治达至巅峰。可这份基业,是理焕帝与陈宰相在波谲云诡中挣来的。
终究这要一统四国哪里可以一代实现,理焕帝只有一子,想选都没法选。到了明望帝那朝,许多他国被占之地都被抢了回去,朝中乌烟瘴气,陈宰相虽是国丈却只能早早隐退。直到端木暇悟这唯一的嫡子出生。“陛下或许真是这人间气数,自小聪明绝顶不算,练武也有成就,端木家的军事才能都被他继承了去。更巧的是我正好到了泾阳。”
子颜想,这齐垣庄不是在自夸自卖吗?
“就算先帝嫉妒陛下,可是也知道朝堂迟早落入陛下手中。他给陛下设置了不少难题,只是为保住他自己的亲信,不过这也好,陛下如此才能在困境中脱颖而出。只是有条,这般出身哪里需要算计别人,他只有被人算计的份。”
“所以太傅以为教了陛下计谋,让他连东熙湖这样的人也敢用。”齐垣庄并不知道东熙湖是什么样的人,子颜继续说着,“还有陛下为能控制西威军,就连自己的人都可以不顾,何况太傅的流云国还在那下面。”
“我原来只是为兑现和陈宰相的承诺,虽惊讶于陛下如此才智,可渐渐觉着或许他真是神谕所说那人,你可知他十四岁执意去戍南军从戎?既是历练,也是培植势力。那时陈宰相的势力尽是文臣,理焕帝没留给他任何根基。在李家营时多艰难,偏巧延东候长子墨麒也去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有了墨家这支祗项最大军队支持,陛下怎么会当不上太子。我离开泾阳时,关照陛下最起码要十年好好治理朝堂让它坚不可摧。”
“等到如今一切就绪,要攻打他国时,可不你这玄武神宫回归了过来。巧在墨麒已死,陛下又换了你,一统天下指日可待,”齐垣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想到这些,我流云国惨民牺牲也许只是宿命。”
一派胡言!子颜暗自腹诽,也只有疯子,才会与桴媫为伍。
“我不知道你这个玄武神守怎么会牵扯上炎阙神君,神宫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我们‘大家’的帝王术,或许到了陛下这代终于能发扬光大。我初次见你时,听你谈吐即知陛下定是亲自教导过你,要是你的才能比不上他,他可会正眼看你。他既然选择教你,我自然明白你这个神守非凡,就冲着你的神宫背景一定能助他统一四国。”
“我原来以为太傅见我是为了嘱托悯悯的事情,哪里知道你来游说我帮着陛下。我既然是玄武神守何劳你来劝戒。”
“是么,你仅仅是玄武神守吗?如你只是鼎辰国那出身,炎阙神君何需如此逼我。”齐垣庄走到子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的事情我也不敢知晓,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情你们不知。我曾说大家学说每代只传承一人,可传了弟子,如果再传下代不合老师心意怎么办?”
子颜试探:“莫不是你们几个人还要有个宗主?”
“果真就是太聪明。当年陛下与腾文礼打赌,腾文礼说若军事输了,要我去秋壑授术。所以我离泾阳时,已将大家宗主之位给了陛下,此后不得再教他人,因而你们想让我去秋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