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洗苍生忧(第2页)
“啊!怎么回事?” 暴徒们惊惶失...
下一刻,子颜回到农庄,眼前景象让他胸中剧痛,方才被扑灭的火焰再次窜起, 他随手灭掉了火焰,整村男女老幼,已无一人存活。
喉头忽然一阵腥甜,子颜踉跄着扶住烧塌的梁柱,鲜血从唇角溢出,滴落在焦土上。远处城内又传来叛军的喧哗,子颜缓缓起身,用袖口擦去血迹。几天前的旧伤,此刻如裂开般剧痛。
子颜午后曾随齐垣庄在城中走过。这城池不大,却聚居着不少百姓。皇宫门前的大街上有几家店铺,售卖的多是木陶做的手工家什,虽简朴却实用,透着这里质朴的生活气息。此时,城中火光正是从这条大街燃起。
他闪身入城时,见几家店铺和饭庄已起火,街上百姓四散奔逃,手持武器的暴徒却在四处砍杀。有人跪在暴徒面前求告,声称愿意跟随叛变,却被暴徒一刀砍杀,没有半点迟疑。
子颜施展神力,让这些叛变之人瞬间化为灰烬。百姓见他出现,纷纷聚拢过来,祈求庇护。子颜询问后得知,城中百姓大多并未参与叛变,可暴徒却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
他让百姓拿起武器,将他们聚集起来,用神力护在饭庄厅中,随后前往哭喊声最响的衙门。只见衙门内尸横遍野,大堂中还有几个活口。子颜上前救治,询问之下得知,太守吴城早已与流云国半数官员暗中勾结,图谋反叛。
齐垣庄向来善用帝王之术,分而治之,加上军队由兵曹司将军张栾掌管,本无造反可能。可此次叛乱却迅速爆发,且吴城及其党羽多年来树敌众多,如今带兵造反,只要不是他们的人,无论官吏百姓,一概屠杀。
子颜听闻大吃一惊,暗想趁机诛杀政敌尚可理解,但屠杀百姓又何必?何况他们打算投靠戍擎国的腾文礼。如此疯狂屠城,腾文礼怎会容纳他们?腾文礼要的是齐垣庄,若齐垣庄不原谅他们,腾文礼要这些叛军又有何用?莫非齐垣庄有什么问题?
子颜突然想到关键人物张栾,便询问衙门官员是否见过他。官员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流云国军队皆由张栾一手培养,说张将军向来忠诚,怎会轻易投靠吴城?”
“吴城与张栾不是亲戚吗?”
“张将军对太傅忠诚不二,绝不可能背叛!”
子颜觉着这官员话里有话,觉着很是不妙,这屠杀之举,怎么像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耳边忽然响起炎阙神君说过的 “当断不断,必让身边人遭难”。这事情前后皆是蹊跷,可此时城中四处都是打斗喊杀声,他怎能离开此处回皇宫去找齐垣庄和吴城?
他抬眼环顾,这座城池方圆不过二里,到处是刀光剑影与哭嚎。子颜将匕首高举过顶,玄武神力汇入刃身,蓝色光晕骤然冲天而起,在夜空织就一道穹顶状的屏障。
“定!”
随着低喝,蓝光如涟漪扩散至全城。正在挥刀的暴徒、奔逃的百姓、燃烧的火焰,乃至空中飘落的火星,皆在瞬间凝固成静止的画面。唯有宫中之人还不知外面变化,只看到皇宫被一层被另一层光晕笼罩。
下一刻,他已置身于流云国大殿之中,殿内烛火摇曳,一名武将立于阶前。
“你是张栾?” 子颜直视阶下武将。此人身材魁梧,甲胄下透出凛然英气,单看面相,实在难以与谋逆二字关联。
“正是末将,玄武神守。” 张栾抱臂一揖,语气中毫无怯意。
“你本应在界门,却出现在此。莫非,你才是叛军之首?”
张栾挑眉一笑:“神守果然敏锐。不过在下谋反,并非心血来潮。”
“吴城是你表弟,但若没有军队支持,他断不敢起事。” 子颜猜着,“昨夜我疏忽,在众人面前提及腾文礼入侵鬼王谷。可腾文礼与齐太傅的恩怨,外人本不该知晓,唯有太傅亲信。”
“不错,当年太傅带回界门时,曾向我透露与腾文礼的渊源。如今腾文礼兵临城下,所求不过是太傅的‘帝王术’。我等献太傅于戍擎,换家族自由,有何不可?”
“那你大可冲我而来,为何屠杀百姓?” 子颜握紧匕首,刃身泛起幽光。
“神守可知,我等几族在此受尽冷眼?” 张栾忽然提高声音,“世人皆道我祖上误国,却不知流国覆灭本是帝王昏聩!我们这几家人在这边都是艰难为生,活了下来。要不是我从小改了习武跟了太傅,哪有如今日子?可眼瞅着齐家就要断子绝孙,将来要当家的几个姓氏都是我们死敌。我们这是没有办法才要谋取生路,现今城里这些不肯随着我们叛乱之人,也掌握着流国的机密。不说将来出去还是和我们死敌,就是到了秋壑,有了他们,我们便也无用了。”
“因而你就可大开杀价不成?”子颜怒道。
“神守想是不食人间烟火,你怎么好武断判定一定是我方不对。叫是你到了这边先结识了江氏农庄之人,后来又认识了大王。如果你不和他们认识,却是和我方先结识,还未必会帮着他们!”
子颜转头看向齐垣庄,却见老者端坐在旁,神色平静如水:“神守可曾想过,今日之变,亦是老夫治国失当所致。当年为制衡群臣,老夫刻意扶持张栾等人,却未想宿怨难解。今日你看他们叛军屠杀百姓就以为他们才是作恶的人,可出了今日之事,我也正反思当年对待他们确实不公。”
“齐太傅对他们有何不公,恐怕是太傅要利用他们之长帮你控制这边其他家族,才提拔他们身居要职,留下如今祸患。太傅可知,当年如果你好好教化,让他们化解了这些宿仇,今日之事不必至此!”
齐垣庄长叹一声:“神守所言极是。可朝堂之上,非黑即白者早已尸骨无存。除非是你拥有神力的,别人才会畏惧。可心里不一定服你!”
子颜狠狠瞪了齐垣庄一眼,不再多言,这扬灾祸的根源,明眼人都看得出是齐垣庄的权术失衡。他此刻只想尽快制伏叛军,救回齐悯。正思忖间,吴城慌慌张张冲进殿来,瞥了子颜一眼便径直凑到张栾耳边低语。
“皇宫外全被那玄武神力定住了!什么都不动了!” 吴城的声音里带着惊惶,张栾神色骤变。
吴城转身对子颜堆起笑:“玄武神力盖世,我等算是开了眼!如今城也屠不成了,太傅又被您的神力护着,不如做笔交易?用大王换太傅,您再放了城里我们的人,让我们出城如何?”
“如今你们只剩大王一个人质,我若想拿你们俩做人质,易如反掌。”
吴城却阴恻恻笑起来:“神守当我们被困在此处就孤陋寡闻?单凭一个大王,我们哪里敢来对付您这个神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