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夜色浓浓(第2页)

说完又佯装捶打宋承运的胳膊，语气埋怨道：“我就说应该去远些的地方打山泉来吧？都怪你回来太晚，只能井水了，看看，影响饭菜味道了都。”

宋乐顾不上感伤了，急急去拦。

“才不是，阿娘做的饭怎么都好吃，我要缠着阿娘给我做一辈子。”

“好，只要咱们阿乐喜欢，我就一直做。”

宋乐一直都知道家人有多么重要，所以她对帮小女孩找哥哥一事也十分上心。

借着饭后一起刷碗的功夫，她凑到宋安身边打探消息。

“哥，咱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铁柱的男孩？”

宋安手中的动作一滞，又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是有这么个人。”

“哦！我听说他消失了，就是我在山里迷路的那几天，时间地点都差不多，我在想是不是跟我有什么联系。”

“瞎想什么呢，”宋安浅笑着回头，轻敲宋乐的脑袋，“他不是消失了，是去镇子里了。“

“镇里？青石镇吗？”

“嗯，他小小年纪就长得一副好身体，有一把子力气，被家里人送到镇上的铁匠铺做学徒了。”

竟是这样？那为什么小女孩的爹娘不跟她好好解释呢？

宋乐想起小女孩跟自己诉说时表现出的无助，心中还是有些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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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好事呀，为什么他爹娘藏着掖着不告诉他妹妹，人小姑娘走投无路都求到我这里了，让我帮她找哥哥呢。”

宋安歪头想了一下，恍然道：“怪不得你忽然问起铁柱，原来是这样，小花年纪小，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是哦。”

原来她叫小花，白天都没来得及问。

宋乐想起女孩瘦小的模样不由得点点头，确实有可能是她没懂爹娘的意思。

她抬头去看宋安，他柔和的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朦胧，却也依旧很有安全感。

“别说小花了，她正是爱粘着哥哥的年纪呢，就算是我，见你消失半个月，肯定也是着急得到处求人。”

说完，宋乐端起冲洗好的碗碟，拿去一边的竹筐上晾干，也就错过了宋安眼神剧烈波动的瞬间。

“其实...”宋安声音低低、缓缓的传来，“若真的想见，过两日可以带小花一起去镇上，虽然不能回家，见上一面还是没问题的。”

“你说真的？！”

宋乐眼睛一亮，小跑过来跟宋安确认。

“当然了，村里糟了洪水，他估计也很担心家里，去一趟报个平安也好。”

宋乐开心到不行，她又问了小花家的位置，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

夜色正浓，本该熟睡的宋安缓缓睁开眼睛。

他披衣下床，先是去到宋乐房间，见她抱着枕头睡得四仰八叉，无奈地笑笑，帮她盖好被褥。

房门被轻轻合上，宋安举着一支蜡烛，从正屋来到院中单独盖在一处的灶房中。

他放下烛台，右脚在地面重重一点，旋即腾身而起，取下藏于房梁上一个拳头大的木匣。

木匣上落有灰尘，应该是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又放在高处，就连此前的洪水都不曾沾着半分。

宋安打开木匣，里面装着一支极精巧的哨子，其下还压着一叠折成小块的纸张。

他取出纸，铺开在灶台上，又从灶膛中掏出一个大小合适的碳块。

碳块捏在宋安手中，临落在纸上时，却又悬停住了。

他眼中有挣扎，久久做不了决定。

忽然，他耳朵一动，堂屋的门似乎响了，有人过来？！

宋安立刻将不该在的物件藏在衣服里，拣了个瓷碗在缸中舀了半碗水，佯装口渴找水喝。

片刻后，灶房门被拉开。

借着微弱的烛火，宋安看见来的人是宋承运，他放下水碗，松了口气。

“你真想好了？”

问的人是宋承运。

“阿乐的能力已经暴露，说不定那人已经得了消息，凭我们...留不住阿乐，不如主动告知，还能保留一些主动权。”

宋承运倚门而立，身影似乎一瞬间佝偻了许多。

“唉，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呐，这孩子太苦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这小山村，已经装不下她了。”

“也好，出去走走比跟着我们在土里刨食好。”

房门又被关上，宋安沉默着静立了片刻，又取出信纸，开始书写。

良久，夜空划过一道哨声，有几只鸽子落在灶房的窗口，又很快飞走了。

高空的残月有些暗淡，逐渐隐没在薄云后。

过了今晚，有些东西就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