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会

门锁落下的沉重回响，如同审判的木槌，敲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慕容雪颓然坐倒在地，周身最后一分力气仿佛都被抽干，眼神里的暗淡，是能将人溺毙的雾水。

林越的目光扫过整个院落，脑中却没有半分颓丧，冷静得如同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开始飞速地分析、建模。

西侧的院墙塌了，是天然的射击口。

疯长的杂草，足以遮掩最致命的陷阱。

那几间摇摇欲坠的木屋，屋顶是绝佳的观察哨。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院角那堆锈迹斑斑的废铜烂铁上。

在旁人眼中，那是垃圾。

在他眼中，那是一座等待唤醒的军火库。

他没有对慕容雪说任何一句空洞的安慰。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同情是最廉价的奢侈品，能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

他走到角落，看着依旧如石雕般沉寂的方芷。

女孩的世界，已经坍缩到怀中那一方小小的乌木盒子里，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们的处境，堪称绝境。

三人，一个心死，一个神伤，一个心神耗尽。

被囚于此，隔绝内外，还有一个手握权柄的敌人，正在暗处磨利他的爪牙。

但林越的思维，却在黑暗中划出了清晰的脉络。

慕容黎想杀我，也想得到慕容雪。

他用规矩将我们困在这里，说明他暂时不敢公然动手，至少，他在忌惮着另一位金丹，慕容师叔，或许也忌惮着家主慕容泰那套刻板的“秩序”。

这就给了他们时间。

不多，但弥足珍贵。

一日，两日，三日……

时间在日复一日低等的杂役饭食中流逝。

慕容雪在林越的支撑下，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但眼神依旧黯淡。

她只是机械地在院中演练着剑诀，一招一式，都失了往日的灵动与锐气。

第五日，方芷动了。

她站起身，腰背挺得笔直，走到院子中央，那双死寂的眼眸，缓缓扫过林越与慕容雪。

空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决绝。

“林大哥。”她开口，声音因久不言语而嘶哑。

她将那个乌木盒子捧到林越面前，“这枚筑基丹，是我弟弟用命换来的。”

她的目光如同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我要闭关。不成功，便成仁。”

话音未落，她转身走入那间还算完整的房屋，破旧的屋门“吱呀”一声关上。

一层微弱的灵力波动，自内而外，封死了门扉。

那是一道，有去无回的屏障。

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她疯了！”慕容雪脸色煞白，“以她现在的心境强行冲关，走火入魔的可能……太大了！”

林越当然清楚。

但他更清楚，他们谁也无法阻止。

这是方芷自己的选择，她的生或死，都将是她自己的战斗。

然而，她的这场豪赌，却也彻底打乱了林越的计划。

她若成功，他们便多了一位筑基期的战力，还是一位精通符法的智囊。

她若失败……

他没有让这个念头继续下去。

他们，输不起。

他更不能坐以待毙。

林越走到那堆废料前，开始动手。

他将从“夺宝奇兵”小队储物袋里缴获的材料，那些用积分兑换的闪烁着灵光的金属、兽核，一一取出，在地上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