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府与剑

“怎么可能！杂灵根也能引气入体？”

“我听说他入门时就已经是极限了，一年时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走了什么狗屎运？莫不是吞了什么天材地宝？”

质疑，嫉妒，鄙夷，种种目光如同实质的尖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刺向扬中那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少年。

林越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不是为了向这些人证明什么。

他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突破，都只是为了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目的——活下去。

他的目光，穿透了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一个同样前来登记的纤细身影上。

苏婉儿。

她也成功了，青色的弟子服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身姿亭亭，眉眼如画。

在所有人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中，唯有她的眼神，清澈得如同一汪山泉。

没有丝毫的震惊，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欢喜。

她看着林越，嘴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在为一株被所有人放弃的枯草，终于在悬崖边绽放出了一朵小小的花儿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四目相对的刹那，林越那颗因生存压力而紧绷如铁石的心，竟没来由地微软了一下。

在这个弱肉强食，人人为己的冰冷世界里，这样纯粹的善意，比一块上品灵石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或许……这个世界，也并非全然是黑暗的。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火星，在他心底一闪而过，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在这朝不保夕的修仙路上，能有这样一道目光同行，似乎，前路也并非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对着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将那丝刚刚萌生的情绪，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他很清楚，这点“小确幸”是奢侈品，而生存，才是必需品。

“林越，苏婉儿，你们二人，随我来。”

一名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的师兄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显然是负责接引新晋弟子的。

他瞥了林越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不以为然，似乎也对一个杂灵根的晋升感到费解，但宗门规矩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跟随着这位王师兄，林越和苏婉儿以及其他几名新晋弟子，第一次踏入了青木门真正的外门区域。

一踏入这片区域，一股比杂役院浓郁了数倍不止的灵气扑面而来，让林越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这就是阶级。

杂役院的灵气是稀薄的空气，而这里，至少是含氧量丰富的森林。

沿途可见一座座依山而建的洞府，不时有御着各色法器的弟子从空中飞过，行色匆匆，神情冷漠。

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着修炼资源而奔波，彼此之间泾渭分明，充满了无形的隔阂。

王师兄的脚步没有停歇，将其他人一一带到半山腰的洞府后，最后才领着林越和苏婉儿，来到了靠近山脚，最为偏僻的角落。

“喏，这两座洞府是你们的了。”他指着两个几乎紧挨着的，洞口被藤蔓遮蔽了一半的石洞，语气平淡地说道。

“外门弟子，每月初一可前往庶务堂领取一袋灵米，洞府内的陈设，自行解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越，似乎是特意强调：“宗门发放的物资在洞府内，至于修炼最关键的资源——灵石，宗门一块都不会白给。想要，就自己去任务堂接取任务，用贡献点去换。记住，在青木门，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源，没有资源，就永远别想有实力。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