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热敷

刚一安顿下来，那个王管事就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最脏最累的活，永远是林越的。

挑水要从后山最远的水涧挑，来回一趟，寻常人都要一个时辰。

劈柴要用最钝的斧头，劈最硬的铁木。

打扫的，是饲养灵兽的兽栏，那股冲天的腥臊味，能让人三天吃不下饭。

一同入门的杂役们，大多都选择对他敬而远之，生怕被他连累。

只有几个老杂役，仗着自己有些微末的修为，时常对他冷嘲热讽，言语欺凌。

林越选择了隐忍。

他很清楚，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冲动的反抗，都只会招致更猛烈的打压。

他就像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的孤狼，默默地舔舐伤口，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等待着时机。

然而，他的退让，在别人眼中，成了软弱可欺的证明。

这天傍晚，林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简陋的木屋，刚将中午省下来的一块干饼拿出来，一只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将干饼抢走。

“哟，这不是咱们的‘取巧’天才林师弟吗？还有东西吃呢？”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老杂役，一边将干饼塞进嘴里，一边狞笑着。

他叫李大牛，在杂役院老人，也不过是炼气一层顶峰，欺压新人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林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盯着李大牛。

那是一种极度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机械般漠然的眼神。

李大牛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随即恼羞成怒：“怎么，想动手？你一个连气感都没有的废物，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大脑在飞速运转。

动手？

硬拼？

对方是炼气一层，而自己，只是个体能稍好于普通人的凡人。

正面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计算着双方的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结论只有一个：必败无疑，且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

他眼中的寒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他重新坐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哈哈哈，怂货！”李大牛得意地大笑，将最后一口饼咽下，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同屋的另外几个杂役，都用一种同情又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林越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

他的注意力，已经从李大牛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目标——王管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那位王管事的刻意针对。

只要解决了这个源头，李大牛这种小角色，自然不敢再放肆。

可如何解决？

送礼？

他身无分文。

巴结？

对方根本不给他好脸色。

硬抗是蠢材，智取才是王道。

林越开始细心地观察王管事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王管事走路时，左腿总是有轻微的拖沓，尤其是在阴雨天，这种迹象会更加明显。

他常常在无人时，不自觉地用手捶打自己的腰部和膝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风湿！

林越的脑海里立刻蹦出这个词。

前世，他大学宿舍的室友就得过严重的老风湿，一到变天就疼得死去活来。

他陪着跑过不少医院，对这毛病略知一二。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展现自己“不可替代的价值”的机会。

杂役院虽然贫瘠，但有些东西却唾手可得。

林越利用打扫厨房的机会，偷偷藏了一些伙房用来腌制食物的粗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