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91章 你这个年龄,我们才能相守到白头

又有钱了。


钱一充足,沈砚就忍不住往军中垫,因为不及时给枪,你耽误军队训练,战斗力怎么形成呢?


就这样,不知不觉,两三千两垫进去了。


第二个月的饷银还真发了。


晚十天半个月,但真发了。


你发过来,用作买枪,付完也不够呀。


你说这时候,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支军队其实就是你在出钱养,它就是你的。


军队要还钱,就不得不按老徐说的,开工坊,给他们做工。


掐铁丝,做烟花爆竹,转卖火药,造高档精美手铳和其它武器。


因为计划在京城里开铺面,你不能光买一样货,就又打造刀剑,制造复合弓,制作精美的箭矢,承弓器,箭壶,也设法从工部和其它工坊采买,然后陈列到店里去卖。


那这时候你又想了。


营中的太监和将领把人叫走给他干活,又是不是同一种原因呢?


你不垫钱不行。


垫了钱,你不就觉得军队就是你的了吗?


等于你的军队是一个东西,你在供养它,朝廷要用,朝廷是最终的买家。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不管怎么说,军队全部装备火器了。


沈砚把最后的老突火枪融了,自己尝试着造了一辆佛朗基炮。


之所以留不少老枪没处理,就是这种想法。


这尊佛朗机炮跟朝廷仿制的其它佛朗机炮不同,体型较小,瘦长轻便,子炮又模仿枪械的定装弹,等于是通过后装枪再改进反哺,延长炮管,丈量口径,让弹丸精确,加装车轮和机械装置上,可以通过手摇,配合着望山,上下左右调整。


但这架炮,不懂射表的人不行,根本打不准,就目前来说,整个营里,就他能娴熟使用。


教都教不会。


但不管怎么说,改进的佛朗机被他制造出来了。


最起码,他和他工匠们具备生产佛朗机的条件,只是因为条件限制,怕朝廷忌惮,只是出来样品,供继续改进下去。


后膛枪也有好消息。


就是按照他的思路,不再掰成两段装填,而是从枪室一侧机械拉开闭锁,装入定装弹。


虽然这也有不好的地方,铜做定装弹的子筒,炸了之后,容易取不出来,他还需要继续改进。


粮食一天天涨价。


漕运上毫无解决的办法,京西因为运力充裕,拉来一批又一批的粮食,都有利润。


但也有个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因为皇帝觉得众将打仗都不行,直接干预李福达案的案情,加上郭元的顺从和迎合,于是乎,死了的李福达不再是李福达,而是被枉杀的太原卫张寅。


他不顾舆论对太子的打击,又让太子背黑锅,宣布李福达是太子一方认错的,于是放武定侯郭元出来,重掌三千营。


沈砚一听说就如芒刺在背。


自己对付白莲教的功劳和功勋竟然又成了太子的黑锅。


这是个做爹的人吗?


自从有了老二,哦,也有了老三,就开始疯狂抹黑太子,反正太子做啥错啥。


想到武定侯的权势和名头,沈砚心寒之余,都想带着大量枪手潜藏回城内,把他给崩了。


这狗皇帝到底想干啥?


他是聪明还是傻?


他真相信张寅是被冤枉的,不是李福达,他真相信太原卫就是老子被冤杀,儿子起兵造反的?


如果他这都信,那自己父亲爷爷死,自己咋不起兵,不是白莲教拉拢组织好,就算你有天大的冤情,就算叔伯兄弟都同情你,他们能跟着你起兵呢?


连夜去找林凤。


林凤说:“你不要再有任何的动作了,你怎么知道他认为张寅是被错误逮捕冤杀的?他是弄清了武定侯也不知道李福达的身份,武定侯不是白莲教,加上要用武定侯,稳定朝堂,脚踩太子,放出来的一颗棋子。而且任鸾跟秦嵩勾结,英国公老迈不问事,他需要有人能制衡。你把尾巴夹紧一点儿,别让武定侯和任鸾这些人盯上你。”


沈砚问:“什么都不做?”


林凤说:“时不在我,难不成你把他们都杀完?”


这也是。


我是想杀完,都杀完了,怕拥护太子大家都不服,官吏武将不服,士卒和百姓跟着受蒙蔽。


林凤说:“这时候,刘无敌替你分担了火力,武定侯怎么会认为是你这种小人物送他进去的呢。他眼里是太子在背后支持,刘无敌派遣手下实施,就算有零星传言,他也是先把注意力放在刘行知上。我是在想,我和太子哥哥等不来转机怎么办?”


沈砚说:“我听说惠帝去了海外。”


林凤问:“你的意思,真到那一步,我们也去海外?”


沈砚说:“我在研究西洋人的帆船,等窦先生从南方回来,得到他的指点之后,我打算在天津卫造船下水,到时候派兵出去,占据一个海岛,神不知鬼不觉。”


林凤没有反驳。


她只是说:“我们都出海算了,非要争夺皇位,一天比一天累。”


沈砚训斥说:“你说什么?你能看着大晟这头巨船沉没吗,只有太子能救天下。”


林凤问:“为什么?”


沈砚说:“因为太子愿意兴利除弊,并勇于承担后果,为我背黑锅背得我都看不下去。我都在想,如果换做我,我会愿意为一个手下背黑锅背到这种程度吗?我早就把他推出来当晁错了。”


林凤撇了一撇嘴,竟有一丝想哭,她说:“我想你也会的。不然怎么办呢,咱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也对,太子是她哥,自己是她男人,这么说来,太子是自己的大舅哥,为了这份亲情,在硬撑着。


沈砚说:“说实话,照这样下去,再有个三五年,我也不敢保证大晟还能救回来。”


他说:“我希望太子提前登基,但我又没有党羽,唉,我要早生十年二十年就好了。”


林凤瞋他一眼:“我不喜欢老相的你,你这个年龄,我们才能相守到白头,你才不会死到我前头。”


啊?


沈砚从林凤那儿离开。


马上刘行知找他了。


因为林行知怕他闯祸,大概觉得一沾他就出事儿,好久没去找他,这回又找上门了。


她请求说:“有人想害我。要我去宣府,设法杀死叛变的谷王和他身边的喜宁,这两个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府的总管太监,对我们太熟悉了,武定侯以这个理由,点我的将,说我是刘无敌,打败过一身玄功的喜宁,让我出宣府杀喜宁和谷王。我想给你借火枪手。”


沈砚看了他半晌。


看来表姐还是有所成长,她知道对付喜宁这样的高手,火枪可能是最有效不过的。


数枪齐发,肯定打死。


沈砚说:“行,我带上人跟你走,我跟你一起去。”


刘行知乞求说:“沈铁柱你能不能只给我借人,你自己不去,我一听你也要去,我就怕出事儿。”


我出事儿?


我为你们擦了多少屁股?


我承认我以武入文,我的思路里都是兵行险招,但往往都是有效的。


之所以是今天这个局面,只能说皇帝别有用心,他不按常理出牌,他故意打压太子?


沈砚说:“都是新兵,我不跟着,一紧张,枪都不会开,你放心好了,我尽量不吭声。正好天冷,戴个帷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