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86章 你就当我们不是他亲生的吧

沈家大院开始复工。

之前因为住在院子里的人多,围城期间,只能算半停工,然而沈砚回去,心中还是有一种荒废感。

刚进木工坊跟几个匠人打招呼,就发现匠人踩着脚踏轮,正在用转床在板子上冲出字痕。

沈砚看了一眼,还在辨认是什么字。

匠人一本正经地问他:“咱的人不会雕字,东家你看先画上笔迹之后,用钻床打完再用凿刀和砂锉修行不行?”

沈砚问他:“这是匾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王瑾正在找他,站旁边说:“恭喜爵爷,贺喜爵爷,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新的府邸招牌。”

沈砚大吃一惊,不由直接跳开了两步。

王瑾笑眯眯地执着拂尘,半弯着腰,一副巴结模样:“刘公公派人来宣旨,正在满世界找你,是我一看前面做的牌匾又被你取了,这就让咱们的匠人再做一个出来,您看字是填金色,还是填朱色。啊呀。别迷糊啊,主子,陛下给你复爵了!”

他说:“宫里的人说京城被围的时候,皇帝人在西苑,隔着德胜门就能看到火光,忽然他伤感地说,倘若沈伍光还在,必不让朕受此辱,当晚就让刘公公安排了。现在这蒙古人一退走,旨意就来家了,正好你回来,宣旨的人还在咱们家等着呢,这以后您就是咱的威宁伯了。”

这就翻案了?

接不接这个旨意?

被王瑾扯拽出来,香案都已经摆好了。

王瑾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当初他轻视自己,贪污拨款,奴大欺主,被自己教训之后,虽然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但不至于现在这么体贴,莫不是这就叫势利眼?

沈砚问他:“我不接又如何?”

王瑾愣了一下说:“大晟朝可还没有过抗旨还活着的人,这是好事儿,你千万不要赌气。”

我赌什么气呢?

我要的是洗清冤屈,而不是袭爵。

一旦袭了爵,自己行为受限,整日处在监视之中,岂不麻烦?

转眼间,跟打配合一样,自旁来了传旨太监,迈着独步天下的小慢步直奔脸前。

他觉得接旨人少。

王瑾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去喊工匠们,要凑数跪拜。

沈砚看看雪后泥泞的地面,拒绝焚香放炮跪拜,拱手行礼,拒绝说:“公公有所不知。草民惶恐。咱父咱爷还未昭雪,是非曲直亦不清楚,草民是何德能袭这个爵位,正可谓德不配位,功未足称,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院子人寒风中凌乱,避了出去。

避开出来,赶到城外庄子,他没说,罗娘子也不知道。

罗娘子正在坐月子,娘家也来了人,在这儿帮忙伺候。

院子里是买来的鸡,市面上油鸡、三黄鸡和乌鸡鸡种都有,有的是买的有的是别人送的。

那些大班、师爷、掌柜,有家眷的,家眷们轮流来看,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就会拎几只鸡,眼下送的什么品种。

罗娘子她娘正点数,跟杜妈比较油鸡、三黄鸡和乌鸡哪个养身体好,好让人下去杀哪个。

瞅眼见沈砚回来,二人心中畏惧,竟然一前一后找地方躲避。

沈砚其实也见面尴尬,不知道该喊罗娘子的娘喊什么,想喊咱娘喊不出口,因为喊不出口,罗娘子让他喊外姑。

他人年轻,处理这些亲情关系没多少经验,没非要追过去问候。

反倒是罗娘子的哥哥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袋,蹲在一条长凳上,“啪啪”敲着烟袋,等着清锅之后,重新加一锅。

沈砚凑过去说话。

罗实礼就说:“我看这孩子挺像你的。”

沈砚都听笑了。

我儿不像我,麻烦大了不?

罗实礼又说:“我让你嫂给他打个银锁,你都不知道给打个长命金锁吗,现在的孩子多难长成。”

沈砚知道是好意,听着却像咒人一样,哭笑不得地受用,给他说:“中午让人炒两个菜,我陪大哥喝一杯,听罗娘子说,你想买10来亩地,要借钱来着?今年不行,今年蒙古人毁了京畿,商业上难,不留钱在手里,怕亏钱了给人家付不出来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