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73章 那头豹子没人管了吗?

因为家里多了云镜,住得拥挤,一家人又想搬城外了。

甚至他们畅想,这一回要找个好地方,好好建一所房子。

家里该有的东西置办整齐,该添奴仆添奴仆,管家、厨子、丫鬟、嬷嬷,要跟人家财主和官宦人家一样,该有的都要有,这才像个家。

这样的话,正室也能时不时来家里居住。

每次一说,沈砚就好好好,但他的心思,就都用在了制造火枪和推演射表上。

吕不白因为献计有功,被他重用,成了大师爷,开始很系统地网罗参谋、工匠和特殊人才。

你要说大晟相比于前代识字率有显著提升,确实不假,你也不看你在跟谁比较。

大晟内部有着某种自傲思潮,言必称皇汉,天天吹嘘大晟的教育成效,称 “盖无地而不设之学,无人不纳之教。此明代学校之盛,唐、宋以来所不及也”,却是忘了西周时期,全民都要受教,就都写在周礼里,秦国的黒夫,不过只是底层役夫,能在征战的前线给家乡写信。

以至于西方觉得少点啥,让尼罗河的船夫三、五千年前就开始写日记。

这种所谓的县学开设,启蒙读物推广得来的所谓脱盲率,五十步和百步比较完,非要自我吹嘘,倒也没有多少自傲的。

于普通人而言,认识三五百字,书信能读不会写;好一点儿的,读书、写字没问题了,不想着怎么用,也就读几本启蒙书,能看看话本;再好一点,读了四书五经,能写不会算,算术不懂,你别说找个童生你给拨拉算盘,你找个秀才他都不一定会,出门买东西都不会看秤。

所以,接下来,那些更高级的知识分子更是越走越偏,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圣贤书,一天只作八股文,一生只求学而优则仕……

大晟朝严重缺乏各行各业的人才。

既然如此。

为什么有些人跪舔的时候,不看事实,要睁着眼说瞎话呢?无非是跪舔使人快乐,自嗨使人沉醉。

然而,仅一部天工开物不过是一本匠事总结,只有开眼看世界,才能摸到文明进步的微光。

大师爷吕不凡想网罗人才,最终还是靠挖掘清水衙门里头坐冷板凳的小官小吏。

真正能发展兴趣爱好的其实是这些人。

不管怎么说,他找到这些人,一网罗一个准,这些人不是去教义录司,就是来沈家大院。

窦先生也是常客,时不时捧本圣经造访。

因为学问人多了,沈砚不免提及当初答应窦先生要开的学堂。

这些底层清流官吏和窦先生一样踊跃。

他们并不排斥西学,叫嚣着让窦先生请洋人教师来,到时候中外教师同台竞技,吓死河南商丘的应天书院、湖南长沙的岳麓书院、江西庐山的白鹿洞书院、河南登封的嵩阳书院……

因为沈砚是资助人,认了大头的钱,窦先生就开始选址了,而且他还打算去厦门一趟,为凑够佛朗基教师努力。

这一时期,京城小官们变得活跃,很多堂官就觉得自己手下突然脸上有光,行为友爱,能跟另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衙门中的某官吏成为朋友,能用出双入对来形容。

甚至他们是一拨人,今天你找我,明天我找你,相互借书,相互馈物,再没有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麻木不仁。

很多堂官都是在想,这群老生吃错药了吗?

然而,这种 “开眼看世界” 的努力,与底层官吏们形成了奇妙的共振。

在京西补贴经费的基础上,一方面,他们为西学传播提供了翻译与传播的人力;另一方面,新的知识领域又刺激了他们学习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