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168章 他俩咋这么默契呢?

很多人都会觉得今天沈砚是被兴安伯的女儿当众羞辱了,其实沈砚心里是感激的。

这次当众阻拦会迅速化为舆论,让人知道这两人不合适,而且余世子跟徐家的三小姐弄不好已经私定了终身,皇帝但凡了解一点,也会收回想法。

沈砚回去之后,云镜不太高兴,问他:“你怎么回来了呀?”

刘行知知道这道姑吃醋,冷笑说:“你可以放心了,你男人还没走到人家长辈跟前呢,就被赶走了。”

刘行知不肯在这儿久留,给沈砚说:“待会儿太子要来,我去看看给太子休息的别室,你别乱跑了,安心等着太子让人叫你,观礼你也不用凑热闹,我看了兴安伯给嫡子举办的婚礼,捧场的人还真多,不差你一个,你跟那女的成不了,你来都是多余的,尽是白花了几十两银子。”

这是实情,成了才是亲戚,不成,沈砚现在是白身,花几十两银子来凑个热闹吗?

刘行知一走。

就有个婴儿肥的少女带着几个男女满院子寻找沈砚。

大晟礼法森严,按说未婚的年轻男女是不应凑在一起的,但每一次有这种聚会环境,就是个例外,大家其实都想让自己的子女在里头物色,因而放任某姑娘跟着她表姐,她表姐有个表哥,表哥有个朋友,朋友有个妹妹,妹妹还有朋友……

那这时候凑在一起,某姑娘是跟着她表姐的,礼法上没问题,表姐跟表哥见面了,也不是私下见面,也没问题,所以就成了一种亲友式社交。

之所以沈砚觉得自己和表姐都没这种圈子,那不是两家亲戚少的原因吗?

人家都是一族人一大家子。

她找到沈砚,沈砚都惊愕了,他抬头看看那张带着稚气的少女面孔,关键是自己带了一堆男的,这少女就冲到自己跟前,娓娓向自己提要求了。

他惊奇,云镜更惊奇。

云镜忍不住说:“你是说,众人见证还不行,还要给你们打个条子?”

沈砚不想扯那么多,心思一动,问少女:“你看我打条子了,余世子跟徐家小姐能不能也给我打个条子,就说我才情不行,她看不上,所以不可能考虑我,我没别的意思,万一徐家长辈说你怎么那么失礼,让你过来,你不来,我可以说是他们家女儿拦着没让我去,今天还好说,日后也是空口无凭。”

少女迟疑说:“也就是说,一换一,她写了你就写?”

她不写我也要写呀。

沈砚说:“我先写吧。你把你带的笔墨拿给我,我现在就写给你,人要愿赌服输,输了要认。”

要到笔墨纸砚,沈砚写道:“沈氏砚字文墨……”

少女拿到手书,欣赏着字迹,突然歪头说:“你竟然字文墨?沈文墨?你不是沈铁柱吗?”

沈砚说:“你看你小女子,问这些不合适,写的还行吧?”

少女说:“行。就是感觉有点推诿了,你写徐家三小姐跟我厚之兄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干什么?不过也没关系,我也承认他们郎才女貌,要不要您再按个手印?”

沈砚给她竖个大拇指,说去按就去按,跟周前夸耀说:“你看这位小姐,办事能力多强,还知道让按个手印,你平日知道不知道怎么办事妥当?”

少女说:“那你等着,过一会儿,我也把徐姐姐打的条子给你拿来。我叫余妙云,我父亲现在只是伯爵,但也是日后的英国公,我是嫡出,我的母亲是昭华公主,蒙圣上恩封为郡主。年方十五,居京中英国公府东跨院听竹轩。你没因为厚之大兄厌弃我吧,你这种事情,也不用沮丧,无非认识得谁早谁晚,没关系啊,别心情不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沈砚震惊了。

不是。

这少女咋不脸红呢?

来了之后,给自己来了个自我介绍,表面上平铺直叙,实际上就差告诉你,我是英国公家族的嫡女,我娘是公主,我是郡主……

少女又说:“我看哥哥也是不急不躁的,怪平静,这是心胸好,你放心,我姑姑是当朝皇后,我回去之后就与她讲,让她知道,她侄子夺你所爱了,让她将来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然后,她一扭头,娉婷而去。

我是被哪来的小怪兽跑来踩了一会儿脸,眼睁睁看她走了吗?

人走了。

云镜自惭形秽,问沈砚:“官人,她为什么给你说这么多?她该不是看上你了吧?”

沈砚哑然失笑:“你不懂。这是一种套路,我到了你跟前,你不知道我的来历,身份,贵重与否,你容易冒犯我,不买我的账,那么我来了,先说我的出身,来历,你就只能被我压制的份,就像当皇帝的,到你跟前先给你来一句,朕乃天子,好吧,下面他说什么就顺理成章了,你奇怪什么呢?”

正说着,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外头了,正在乒乒乓乓放炮。

沈砚给兄弟们说:“你们想去看看就去看看,表哥刚刚说我没必要观礼,我就不去了。”

他不知道咸宁侯来了没有,但他肯定太子会在礼成之后到,这是特意控制的,天、地、君、亲、师,太子来了,因为是君,排在亲的前头,人家爹娘接受叩首礼之前你来了,人家爹娘跪拜完你,然后新人冲你叩首吗?所以太子为了避免礼仪上的尴尬,会等他们礼成之后来恭贺新郎和新郎父母,然后他也不入席,入席就夺席了,也是礼仪上的问题,家属要谢宾客呢,结果宾客们跑去轮流拜太子,给太子敬酒咋办?

君子不夺人之好。

一般这种婚丧嫁娶,也都是皇帝和太子派人来代替,来个公公或者使者入席,你们该干啥干啥。

特殊情况,像今天太子出席捧场,就得选择时机,把伯爵府的婚礼拔高,但不夺任何风头。

他们不去看,但多数人要去凑热闹,人跑得飞快,园子里有的席位上都快空了。

几个兄弟也纷纷离席。

云镜嘟着唇想心事。

她其实也想身穿嫁衣,戴着盖头嫁一次,是妻是妾无所谓,就是这种风光和记忆,让自己神往。

但她发现官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又不高兴又说不出来理由。

沈砚则闲着没事儿,在盘算跟咸宁侯怎么谈判。

刘行知说让自己带着周前去认错。

太子和刘行知作为和事佬,沈砚认为是谈判,认错是口头的,但涉及赔偿什么的,自己一概不认。

看周前在,沈砚问周前:“你在堂口上,自己手里没有什么筹码,却想告诉别人别得寸进尺,都是怎么谈判的?”

周前说:“我所知道的,就是那种,上门之后,自己割自己……”

沈砚训他说:“你他娘的当人家是平头百姓,学人家滚刀肉?自己要割自己的肉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