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96章 别一听说当官就两眼放光

大门耳房改好了,煤火炉子连着火炕一并弄妥,煤烟能顺顺当当排出去,住再多日子也保准出不了岔子。

罗娘子从家里带了位长工杜妈来住下。耳房里住三个人肯定挤,多带这位杜妈来,实则是为了照看尹媛 —— 她自己呢,等天黑尹媛睡下,便把孩子交托给杜妈,自己则偷偷溜去沈砚的二进院。

这事儿不光刘行知知道,他那些袍泽里头,也有人无意间撞见过。

刘行知本就住在沈砚的二进院,论起方便,住在二进院里,自然比跟袍泽们挤在一起方便。

他索性顺水推舟,掩人耳目,咂咂嘴道:“找我呢?咱老刘都这把年纪了,不挑拣。不好意思啊,几位兄弟多帮老刘遮掩遮掩。”

可一进那院子,他就浑身不得劲,跟丢了魂似的。

他娘的,床都被挪得分开了!

然而一到晚上,那俩人就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说动静不大,可偏偏是这 “不大”,更让人遐想蹁跹—— 你会忍不住想:这一声轻哼,是不是动了情的呻吟?下一声,会不会跟着来?这会儿窸窸窣窣的,莫不是床在晃?床为什么晃了,床晃了,人能不动?那人一动,那那……还有,他门“吱呀”一响,是完事儿了?罗娘子去柴房舀开水了?

再想想自己呢?

顶着这副男儿躯壳,恐怕要一辈子女扮男装混下去,往后的日子可咋熬?

连让人知道真相的胆子都没有。

要不趁表弟沈砚知道底细,跟他商量商量……

跟他通奸?

做不到啊。

他们两家都是三代单传,论起情分,表姐弟跟亲的也没差;更何况那货有自己的小娘子,估摸着也瞧不上咱老刘……

乱七八糟的念头跟野草似的冒出来,心思邪性的时候,竟大胆到想:半夜摸进去冒充罗娘子,试试男女之事?

这叫什么事儿!

这些离经叛道、疯疯癫癫的想法,咱老刘能干吗?

刚冒头就被自己掐灭在脑子里。

早上罗娘子生火做饭时,刘行知裹着被子进了屋。

沈砚刚习武完,只穿着件单褂,正拿布巾,用温水打湿之后,攒一身的臭汗,见他进来,赶紧停了手,披上衣裳,坐在书桌旁边,打算去看书了。

禽兽啊!

大清早一身汗,他干了啥?

刘行知跟老猴精似的蹲在他俩睡的床上,嗅着被褥上的味道 —— 一边觉得恶心,疑心是俩人欢好后的残味;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凭着这点蛛丝马迹,揣度那俩人的疯劲儿。他找沈砚搭话:“铁柱,我琢磨了好几天,觉得你说得对。我最好挪个地方,当个主官,好歹能住单间。”

沈砚惊讶道:“想通了?想去五城兵马司?”

刘行知点头:“想去。你说得在理,可问题是,太子和召大人都这么信我,能放我走吗?”

沈砚反问:“他们都离不得你?没你就不行?”

刘行知咂摸道:“也不是离不得,但没我肯定不方便。比如召大人想找你安排事儿,总得让我来捎句话。”

他话锋一转:“我跟忠叔去过你那块地了,那么大片地,你真拿下来了?真打算不种地,全盖房子?”

得到沈砚肯定的答复后,他轻声道:“这么说的话,我挪去南城兵马司,对咱们家最有利?”

沈砚思忖着:“不光对咱家有利,对你也最划算。五城兵马司里,就数南城辖区大、管的人多。其余四城都在内城,能干啥?无非是被人支使着通下水道、掏泔水。只有在南城兵马司,你坐镇一方,治安、防火、防盗一把抓……”

刘行知笑了:“行啊表弟,你这脑子没白长。可万一太子不放我呢?”

沈砚无奈道:“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要是我是太子,你真是我的心腹,我肯定放你去。”

刘行知追问:“为啥?”

沈砚压低声音:“老皇帝迟早上西天。到时候这京城,旁人都盯着京营和南北镇抚司,太子也通过召大人把宫守和京营攥在手里了,可他们都忽略了五城兵马司 —— 这地方被弱化得太厉害了。”

刘行知撇嘴:“这不废话吗?五城兵马司加起来才四百三十人。就算南城盗贼多,从三千营拨了一百官军过来,人最多,也不过两百左右。”

沈砚问:“两百人够吗?”

刘行知想都没想:“不够。”

这不废话吗?

就因五城兵马司人少,尤其是南城,管着两个县,地方又大,京城里几十年如一日,对治安怨声载道。

搁普通县里,怎么也得设个把总,管百十来号人,何况京城人这么多,外来人口又杂。

如今朝堂上,为了凑考核政绩,哪回朝会御史大夫不怒怼五城兵马司?

怼他们最好怼。

因为头目品阶低,上金銮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白白被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