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当当 作品

第80章 伪装点不良嗜好,看着别那么精明(第2页)

到了故威宁伯府,举头头上牌匾没有修复,但其它都修复了,大门都翻新了。

推后面那辆独轮车的兄弟敲开门,一位管家带着几人,慌里慌张出来,沈砚还在马三爷的独轮车上不愿意下来呢。

管家姓王,单名一个瑾字。

他是从宫里浣衣局出来的管事,刘恩调教出来的老人,在东厂有没有职务,从目前来说还不好说,就算没有,也是监视自己的,看着人,湖蓝色绸缎直裰,比寻常管家的衣料考究得多。

王瑾对着沈砚深深作揖,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京城话特有的圆润:“奴才王瑾,奉万岁爷口谕,来给沈公子打点内外。宫里叮嘱了,公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不谙世事,以后府里的事,不必分心。”

目光移动,盯上了沈砚的蛐蛐笼子和斗蟋蟀用的盘盏陶器。

看看沈砚坐独轮车的这种造型。

他脸上挂了三分恰到好处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浓浓的看不透,主动来搀扶:“少爷,还坐着呢,你这是到家了呢。”

里头一阵喧闹,铃铛声吟哦声,叮叮铛铛,嘤嘤嗡嗡。

沈砚除了蟋蟀没带多少行李,只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袱,里头裹着两身浆洗得笔挺的细白麻布,还在孝期呢,提着他的蛐蛐,让人慢点拿自己斗蛐蛐的家伙什……

跨进门,看得清楚,院子里一群道士正在做“水陆道场”。

这水陆道场本是佛家的法事,道教在唐宋时期逐渐吸收其 “普度” 理念,结合自身斋醮科仪,形成了道教特色的 “水陆斋” 或 “水陆道场”,大概是刘公公随皇帝新道教,就给自己家弄了一套,这也不知道吹吹打打多少天了。

沈砚指了一下,带着谄笑说:“管家,我还住我原先那屋哈,那书什么的,都摆回去了吗?还给我摆回去,我害怕不摆书进去,我爷爷我爹半夜找我,他们就期望我能读点书……”

走着观察着,门窗都翻新了,到处贴着黄裱纸,上头都是符箓,纸钱跟不要钱一样,满院子撒得到处都是。

进了房子,他送马三爷二人走,顺道又跟王管家说:“你是太监呐,还是普通人呀。”

他把王瑾给问得脸色瞬间多出来阴森。

沈砚连忙说:“别误会,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知道,我是称呼你管家还是称呼你公公。”

王瑾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管家。”

既然没人了,他也不客气:“你也别指望我们服侍你,你这边想怎么着怎么着,但我们也不会给你浆洗,给你弄吃的,给你弄喝的,你自己想办法。”

沈砚木讷地说:“是这样呀,那行,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不用管我,一会儿我兄弟来看我,带的有吃的,你们给他进来就行了。”

回去关门了。

把一院子不是自家人的人关在外头,把水陆道场也关在外头,服不服?不知道他们得吹打多少天?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正插着门,撑开窗户,背对着后墙读书,高公子提着烧鸡卤肉找来了,被人带了过来。

沈砚把人带进去,立刻给他嘘了一声。

高公子还是忍不住说:“小沈先生,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高爵门楣,我的天呐,我爹知道我有你这个朋友,他还不高兴死。”

沈砚叹口气说:“我家的情况,比你想的复杂,你来找我,就说找我斗蛐蛐,什么别的话也别说,这一府人,没一个是我们家人,听到没?回去你替我问问高老爷,他对王瑾这个管家知道多少?人是宫里来的,不知道我跟你爹的关系,你也不要提,你也别讲自己身世。”

高公子说:“行。”

他看了一圈,都是斗蟋蟀的陶器,忍不住说:“你看我带的熟食,你这都是蟋蟀爬过的碗碟,怎么用嘛?”

沈砚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这都是新的,擦得锃亮,从来没爬过蟋蟀。”

高公子围着他的笼子转:“你这里头这么多呢?你说你不斗蟋蟀?”

沈砚说:“以后就斗了,还打算以斗它为生呢,兄弟,你要没什么正事,干脆陪着我,咱们全城斗蟋蟀,我想了,斗这个东西一嬴多少钱呢,够咱俩开销的,到时候在外头吃喝玩乐我全包。”

高公子苦着脸包子脸说:“你好好的。你以为那么容易挣钱呢,我给你说,上周我斗蟋蟀输了十好几两,没敢让我爹知道,卖了两套书都补不上窟窿。”

沈砚笃定说:“那你是没遇到我,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武术,叫控鹤功。”

高公子愣了一下。

他说:“还有专门斗蛐蛐的功夫?”

沈砚教训说:“不学无术了吧。不是自己人我不告诉他,这控鹤功呀,有两个传说,一种说法是来自宋朝的控鹤监,他们陪皇帝宋理宗斗蛐蛐,为了要赢就赢要输就输,一位老太监用阴劲束缚蛐蛐,就有了这控鹤功,不但可以斗蛐蛐,还能配合耳功眼功用来赌博。也有一种说法,就是这岭南人采燕窝,在悬崖峭壁上,用一套小工具摘燕窝出来,久而久之就练成了这门独特的功法。又叫采燕功。”

高公子大吃一惊,问他:“你怎么学会的?”

沈砚说:“所以你要多读书呀,那书里面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北宋年间,有个人叫黄裳,在编纂道家典藏时领悟武功,无师自通,这个人死得早,不出名,另一个就是张三丰,据说高皇帝开国的时候,还有人遇到过他,当今皇帝到处求他的道书,属于是陆地神仙呀。这书里什么都有,多读书有好处。”

高公子说:“我不信,八股文有什么好读的,早些年我爹逼我读,读得头晕脑胀,结果呢,脑子读坏了,啥也记不住,现在我还不敢给他老人家知道,怕他打我。”

沈砚说:“这以后呀,我带着你读,也算帮你爹一个忙,咱们斗蟋蟀,一天只斗一家,赢完钱,斗完去国子监读书。”

高公子小声说:“你到蟋蟀馆斗吗,有些蟋蟀馆,你赢了钱,你也不一定能带走,他会一直给你斗。”

沈砚说:“你带不走,我肯定能带走,不让带走也没关系,晚上你去通知周老大、周老二,带人收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