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为了不冻死,可以吗?
沈砚刺骑兵下马,剩下的无鞍空马跳了两跳,发出声声悲鸣,还没多想,周全却一下眼中放光。
不是?
有匹马呀。
他用手一指马,给沈砚喊着:“老大,老大,马。”
跑多快去捋。
沈砚也马上明白过来了,你不是去通州,去时送煤,送砖,送陶器,瓷器,回来拉粮食回来吗?
要是把这匹马缴获,我们就是两匹马,周全跑多快去捋马,他也不反对,眼看战线分明,转过身,为周全作掩护。
谁知看一眼,毛都炸起来,敌方弓矢好几个,全对着自己这边。
那戏台上,那评书里,都是为猛将们吹牛,以为你把兵器舞得密不透风,就能挡箭矢。
那嘴炮起来,漫天箭雨,你可以用杆枪挑,用刀拨。
这怎么可能呢?
你要说一支两支箭矢,再重的弓,沈砚都觉得自己只要能集中精神,就有可能避让或打掉。
但要是密集的射箭,手中没有盾,你谁也躲不了,否则也不会中箭的关二爷,更不会有杨将军失陷小商河。
舞得再生风,你追不上箭矢的速度。
你觉得你舞出来花枪,外人看起来跟个大磨盘一样,但它不是磨盘,只是你视线里的残影,箭矢穿过的速度,远远超过你转一圈的速度。
正因为了解。
所以他顿成滚地葫芦,在死人堆里连滚带爬,已经有箭矢追着他,嗖嗖插在地上和人身上。
最终,他摸了一面小圆盾,顿时自信了不少,一手抓枪头,拖着枪杆去找周全汇合,一手持圆盾,好遮挡流矢飞射。
马往无人的后院跑,周全往无人的后院追,沈砚也被弓箭追射,被逼得猫着腰,顶着盾往后院退。
因为燃起来的火主要集中在前院,后院黑了不少,周全捋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这算不算要钱不要命,脱离战场了。
沈砚想不管他,返回去杀敌,又怕周全不能紧跟自己,被人弄死了,他大喊:“周全。胖子。”
有一声呼应。
听着是他。
沈砚没来得及喊他回来,注意力就被交手的响动吸引走了。
交手就在钟楼的下面,因为刚刚没入黑暗,眼睛还不适应,听到有个清脆的叱喝声,本能去揣测,是不是自己关心的亲人?
沈砚不假思索喊了她一声:“刘行知。”
却不是。
没得到任何回应,然后一道黑影在空中翻滚,直奔自己而来,沈砚大吃一惊,举盾硬扛了一记。
一股大力涌现。
沈砚都有一种被打成了球的感觉。
这绝对是玄功大成的体现。
那个女声再次响起,是她飞跃而来,手中剑光闪闪,让黑影首尾难以相顾,然而也是鹊起鹞落的功夫,女子也惨叫一声,被黑影打飞出去。
沈砚自发配合,也一手提枪头,拖着杆子,一手圆盾,飞跃过去。
砰地一声。
接近之后,又被那人打了一掌,沈砚血气翻腾,却隔着一面盾牌丝毫无碍。
然而他也暗暗心惊,对来人的身手也重新做了估量。
面具人也大出意外,“嗯”一声,又一掌打在盾牌上,一名箭矢都被拍进来,扎在胳膊上,沈砚又闷哼一声,怕盾被拍碎,不断后退卸力,再后退,再卸力,一直退往墙角,持盾一臂已经血流如注,颤抖得握也握不住,另外一只手,却藏在盾里,把枪尾抵到建筑物上,死死压成弓形。
面具人冷笑道:“死在我掌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口气多自满。
他怒吼一声,飞跃而下,一股撕裂的力量拍实在盾上,小盾四分五裂,沈砚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箭矢箭头几乎把肩膀刺穿,不由惨叫一声,但这只是掩饰,右手一松,枪头昂起,再一送直奔面具人去了。
面具人猝不及防竟然用手去接。
枪被沈砚握着枪头,一直藏在盾下,他发现是枪头利刃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样惨叫一声,随后向后飘飞,但他判断失误了,他以为是短剑,结果发现比短剑长,往后再飘退,以为是长剑,却又比长剑长,又追出来,再退,这时出来的枪身已经够长,沈砚先握一只手,后又忍痛送出追势,用了另外一只手,手中利刃顿时变成一丈有余,那人玄功虽然大成,却已躲无可躲。
划拉一声,就捅到东西了,先是沉重,后面轻,凭感觉是扎偏了,撕下来一块肉,沈砚也是性起,咆哮着抖枪,挽了一个炸开的枪花。
黑夜中一声剧烈的裂帛响,两丈开外,衣袂崩裂,连衣裳带甲具,被震得崩飞,黑夜中现出一具白亮亮的肉体出来。
人凄厉一声道:“我要杀了你。”
沈砚冷哼一声:“来杀。”
又一拧枪杀了过去。
枪头如龙,对着白亮的肉体又抖又搅又刺又拍,一套动作砸完,虽然也换来惨叫几声,却仍不能重伤对方。
沈砚气喘吁吁,决定掉头就跑,并不是怕他了,而是看到一身亮黄的衣裳在对面隐现,他觉得是皇太子,于是以身吸引,砸了就走,如果敌人不追,自己就掉头站在两丈外砸。
果然,对方彻底被他激怒,咆哮一声,惨叫如夜鸮,一起一落,追在他身后,二人迅速打到东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