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电话那头的“陌生人”

多特蒙德市，午后。/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阳光透过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没有训练，没有比赛，没有战术会议，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难得的、慵懒的宁静之中。

楚风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那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以“+86”开头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这个号码，来自于他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深处。

自从穿越以来，他一首刻意地回避着与这个号码相关的一切。他害怕，害怕电话接通后，那份不属于他的亲情，会让他不知所措；他更害怕，自己的“异常”，会被电话那头最亲近的人所察觉。

他用繁忙的比赛和训练，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家”。

但今天，当克洛普宣布放假，当所有的喧嚣都褪去，当他一个人坐在这间空旷的公寓里时，一种莫名的、孤独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了在白鹿巷，被八万名球迷高唱赞歌的荣耀。

他想起了在更衣室里，与队友们勾肩搭背、分享胜利的喜悦。

他想起了克洛普像个父亲一样，为他挡住所有风雨的背影。

他在这里，拥有的越来越多。

但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块地方，是空着的。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妈”。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等待音，楚风的心，跳得比面对点球时还要快。

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是小风吗？”

一个温柔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标准的普通话，从听筒里传来。

那一瞬间，楚风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二′八,看?书*旺, \无+错^内~容~

这声音，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其中蕴含的关切和思念，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风？能听到吗？是不是信号不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能。” 楚风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干涩的单音节。

“哎哟，太好了！你这孩子，都快两个月没给家里来电话了！你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你！你在那边……还好吧？钱够不够花？吃饭习不习惯？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一连串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问候，像连珠炮一样传来。

楚风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妇女，正紧紧地握着电话，将自己所有的担忧，都倾注在这通跨越了八个时区的通话里。

“我……我挺好的。” 楚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钱够用，俱乐部管吃住，队友和教练……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们在这边都快急死了。新闻上天天说你，一会儿踢拜仁，一会儿踢沙尔克，还有那个什么……热刺？踢得那么厉害，又是撞人又是铲球的，妈看着都心疼。你没受伤吧？”

“没有，妈……我身体好着呢。” “妈”这个字，楚风说出口时，异常的生涩，但又异常的自然。

“那就行。你爸还在旁边念叨呢，说你现在是大球星了，出名了，就不认我们这两个土包子爹妈了。”

“没有！怎么会！” 楚风急忙解释道，“就是……就是最近比赛太密了，训练也忙，没顾上。”

“妈知道，妈就是跟你开玩笑呢。+6\k.a!n?s¨h\u,._c￠o/m+”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国内有多火！我们家楼下的小卖部，天天都贴着你的报纸。你爸那个老古董，也学会上网了，天天就在电脑上看你的新闻，一看就是大半天，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前两天，市体育局的领导，还专门到我们家来慰问呢，说你是我们全市的骄傲！”

楚风静静地听着。

这些，是他从未了解过的，属于这具身体的、真实的“生活”。

他能想象到，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是如何笨拙地在网上搜索着自己儿子的消息，又是如何在邻居和同事面前，骄傲地炫耀着。

他也能想象到，一个平凡的母亲，是如何在为儿子成为大球星而自豪的同时，又在为他每一次在球场上的摔倒而心疼不己。

这些情感，如此的质朴，如此的真挚。

“对了，小风。” 母亲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俱乐部……最近是不是给你发新合同了？新闻上说……说你现在挣得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