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沧沧 作品

第195章 一切都回不去了

“呃嘶…”

宫北琛出了房间,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特助慌忙将他扶着,“宫总,您伤的这么重,更要好好休息。”

“没事…”宫北琛脸色发青,冷汗一层层冒了出来。

他的后背和手臂伤口很深,刚刚换的纱布又被血沁透了。

“宫总,您的伤口又出血了,再帮您上点药吧。”

“嗯好。”

稍后儿。

特助扶着宫北琛到隔壁休息室。

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后背的纱布。

他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着,新渗的血珠混着之前的结痂,看得人触目惊心。

“嘶——”

消毒水棉球擦过伤口时。

宫北琛闷哼一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紧攥着沙发扶手,却硬是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医生动作越发轻柔,一边上药一边低声说:“宫总,您这伤口很深,我还是建议您入院治疗……”

“闭嘴。”宫北琛打断他,声音哑得厉害。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专心用绷带将伤口缠好。

白色的绷带很快又被晕开的血色染上淡淡的红痕。

宫北琛斜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缓了缓。

后背的剧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但更让他心烦担忧的是汤乔允。

“去查一下,顾汀州到哪了。”他忽然开口,语气冷得像冰。

“是。”特助应声要走,又被他叫住。

“别惊动他。”宫北琛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纹路。

特助愣了愣,随即点头:“明白。”

休息室里只剩下宫北琛一人。

他抬手按了按发紧的太阳穴,心口闷得发疼。

现在弄成这样子。

他必须得考虑下一步全身而退的计划了。

他是疯子。

顾汀州同样也是疯子。

他和顾汀州之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弄死顾汀州,顾汀州迟早要弄死他。

宫北琛忍了忍疼,掏出手机打给邱淑仪。

“嘟嘟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滋,淑仪怎么不接电话?”

他又连着打了几个。

邱淑仪依然没有接听电话。

没办法,他只好又将电话打给了管家。

“喂。”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焦灼的声音,“宫总,不好了,太太住院了。”

宫北琛听了,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太太今晨突然晕倒,送医院检查说是急性心梗,现在还在抢救室。”

管家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家属赶紧过去……”

宫北琛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后背的伤口像是被狠狠撕开,疼得他眼前发黑。

“很严重吗?”

管家语气焦灼,“宫总,您快回来吧!现在不单是太太住院,老夫人也住院了。昨天,太太和您通完电话后,整个人忽然很狂躁,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和老夫人大吵一架,还把小少爷关进了小黑屋。”

“……”宫北琛心口一噎。

邱淑仪大概是知道他这几天和汤乔允在一起。所以,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宫总,宫总,您在听吗?”

“我知道了,会尽快回去。”

“好的,宫总。”

挂了电话。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靠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带着痛。

“宫北琛,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他心口发紧,隐隐有些懊悔。

他又深深的伤害了淑仪。

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邱淑仪在他心中无疑是最重要的。

可最重要不代表最爱。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

他不会深爱一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而会深爱那个他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

自己这副样子,和顾汀州那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

都为了一个女人,把生活搅得一团糟。

后背的伤口又开始叫嚣着疼,他弓起背,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

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邱淑仪的名字像根刺,扎得他眼睛发涩。

特助小心翼翼的提醒,“宫总,要回港城吗?”

“……乔允醒了吗?”

“还没有。”

宫北琛站立起身,向汤乔允房间走去。

“咔嚓!”

推开房门。

屋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汤乔允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宫北琛的脚步顿在床边,视线像被钉在她脸上似的挪不开。

“宫总,刚刚给汤小姐用了药,暂时不会太快醒过来。”

“嗯,知道了。”

他放轻动作坐下,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

纱布边缘隐约透出点暗红,像是刚渗出的血,看得他心口发紧。

“……乔允。”他低低地叫了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就这么恨我吗?”

汤乔允没有一丝生息,像是沉睡的玩偶。

宫北琛痛彻心扉,眼眶酸涩的厉害,他轻轻抚摸她脸颊的碎发,唏嘘凄怆的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其实他心中有答案。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没有办法在修复了。

宫北琛的指尖停在她脸颊边,那点微凉的触感像电流,窜得他心口发麻。

他望着她紧抿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被他打出来的血痕。

“回不去了啊……”他喃喃重复着,尾音抖得厉害。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

她穿着白裙子坐在餐厅角落,误将他当成了相亲对象。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发梢,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她冲他招手浅笑,眼里像盛着星星。

他起初以为她是玩套路勾引他的捞女。

但见她又实在很漂亮,就想着玩一玩也无所谓。

可后来呢?

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似乎玩火自焚了。

“我知道你恨我。”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恨我把你关起来,恨我伤害顾汀州,恨我……一次次逼你。”

可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控制不住的偏执,恨自己明明想靠近,却总用最伤人的方式。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

宫北琛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有不舍,有痛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

“等我回来。”

他低声说,像是承诺,又像是告别,“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关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还在滴答作响。